步入年底,姜知月逐渐繁忙起来,罗德里克常常两地飞,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对他而言,不过是换个地方的享受贵宾服务。他多数用私人飞机,安排更随心。
他会给姜知月报备行程,譬如今天,就说他晚上九点会到沪城。
彼时姜知月正在公司忙得晕头转向,冷不丁看到他这条消息,有点没反应过来,【你不是前天才回去吗?事情都办完了?】
罗德里克过了一小会儿才回,从文字里也能感受到语气,【是前天的昨天,三天了。】
【发你的行程表怎么没有好好看一下?】
她哪里一项一项记得住他每天的行程。
这两天的甚至没来得及打开看。
但这她可没说,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打字,【是刚好九点左右落地吗?】
【大概,不好说。你下班回去好好休息,不用来接。明天圣诞,记得空出时间。】
明天圣诞啊。
姜知月退出去看了看日历,还真是。
她读了一遍罗德里克的最后一句话,还是透着命令式的语气。
无奈气笑,她想了想,算了,不跟他较真。
圣诞节,他们两个人出去,算是约会吗?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姜知月心间微微一缩,涌出些许不自然,她放下手机,摸着耳垂望向工位旁的窗户外,扑面而来的冷风也没吹散脸上的热意。
好奇怪,都这么久了,以前......以前还真没有过。
圣诞节这天正好是周五,姜知月收工后,提着包包下楼,去往小道,那里是和罗德里克达成共识的停车地点。
几天不见,他深峻的五官一如印象里的模样,或者说,亲眼看见更多了几分不可避免的悸然,如拂过一阵难以言明的微风。
罗德里克扭头,看着她,挑了下眉。
“想我了没?”
姜知月回过神,瞥开视线,坐直,“......一见面就问这种肉麻又没有意义的问题。”
罗德里克勾了勾唇,从背后搂过她的腰,尽管她说这个问题肉麻没有意义,他还是自顾自回答,“我想你了。”
男人清冽低沉的气息落在她耳畔,姜知月耳根一痒,心脏的某个角落融化了,往下滴落像蜂蜜一样的东西,她却有点不知道该拿什么接。
“......”车里开着暖气,她被他抱得有点发热,轻轻挣了下,他收紧几分手臂,“怎么不说话?”
姜知月抿唇,脸颊互相擦到的时候,怕他发现自己略高的温度,扭过脸,小声,“......我听到了,可以了。”
罗德里克瞧着她,似乎低笑了声,缓缓松开手,问,那我们现在先去吃饭?
“餐厅已经订好了,今晚一切的安排我都没有假手于人。”
这话听起来,像在邀功。
姜知月还不想这么早就夸他,压下唇角,“噢,那我去看看准备得怎么样。”
环境很好的餐厅,静谧,舒适。
姜知月怀疑他应该是包场了,不然在周五的晚上,还是节日,怎么会没有其他客人。餐桌布置得很用心,烛台上的蜡烛缓缓摇曳,心神也微晃。
“在想什么?”罗德里克把切好的牛排递到她面前,“菜的味道不喜欢么?”
姜知月摇摇头。
“没有,喜欢的。”
隔着烛火,两人的视线对上。光影影影绰绰映在罗德里克那张混血深邃的脸上,分明还是以前一样的眉眼,又说不上来为什么感觉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曾经的凌厉化作了温柔的蛊惑。
目光相接太久,姜知月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微窘低下头,刀叉拨弄着切好的牛排,心跳像抛在海边的皮球,一下一下,不时被涨潮涌来的海水沾湿。
买单的时候,服务生对知月说,恭喜您今天中奖,获得我们店里准备的限定圣诞礼。
礼盒是精心包装过的,送的是巴宝莉新上市的围巾,很适合现在的天气。
姜知月道谢,和罗德里克走出餐厅。
她默了一会儿,望向身边的男人,“这个礼物不会是你准备的吧?”
罗德里克面色闪过转瞬即逝的微讶,随后笑了下,“这么快就发现了。”
果然。
“别人家餐厅送小礼品,大概送点零食小玩具或者消费券,出手就送上万的大牌,我还没有见过。”
“而且,今晚餐厅就我们一桌客人,这份中奖感觉就是冲我来的。”
姜知月分析得条条有理,罗德里克笑着微叹,说她脑子转太快,也觉得想出这样不缜密计划的自己很不像自己。
“所以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一出?”
罗德里克说:“我查过资料,送惊喜的话,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他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很坦荡,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经验匮乏,所以大大方方到网上取经。
姜知月用新奇的眼神看了看他。
罗德里克问,“有被惊喜到么?”
她见他问得一本正经,愣了下,又觉得有点好笑,“哪有人这么问的。”
好像在对照方案实施后,让用户根据体验打分。
“有一瞬间的喜悦也是值的。”他说,尽管被她识破得太快。
“先前送的东西,你不是说觉得有负担,这个可以接受吧。”
看到她点头,他心里那根弦放松下来。
一只手接过礼盒替她提着,另一只手牵过她的手。
他的掌心是温热干燥的,皮肤比她粗粝,隐隐有几根青筋。
这双手曾经总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无论是攥住还是抱着她,但现在牵着却很轻柔,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微痒的触感像细微的电流,不断往人身体里钻。
姜知月看过不少情侣手挽手逛街,那画面是很寻常的亲昵温馨,没想到有一天,她和罗德里克竟然也能这样。
不再是歇斯底里的争吵。
“接下来去哪里?”她问他做的计划。
“看电影还是逛街,看你喜欢。”
最近新上了几部电影,姜知月选了一下,罗德里克买票之后,在商场里短暂逛会儿,到时间了就去电影院。
进去了姜知月才知道,这是情侣影厅。
回头看罗德里克,他眼里分明有了然的笑意,牵着她的手,走到指定位置坐下。
情侣座位是他选的,现在看电影不认真也是他。
他一直在把玩她的手,捏捏手背,又开始玩她的每一根手指。
“不是你提议来电影院的吗,”姜知月忍不住,抽回手,“能不能别捣乱了。”
手里变空了,罗德里克有点惋惜,改而肘撑扶手,指节抵着额头,闲闲抬眼望过来,“我来这儿不是想看电影的。”
看姜知月疑惑的眼神,他笑了下,低声,“这里很适合接吻。”
姜知月听闻此话,微怔,吐槽一句居心叵测,扭过头,不想再理他。
罗德里克笑了下,离她更近些,“可以么,知月?”
姜知月目光盯在荧幕上,扒拉开他贴上腰侧的手,说不可以。
他微蹙,“为什么?”
“你还在试用期,”他的压迫感紧随而来,姜知月手抵在男人的胸膛,“我还没有说对你满不满意。”
罗德里克沉默了会儿,“那我们现在算男女朋友么。”
姜知月想了想,“你现在算我的试用男友。”
这个名号让罗德里克不是那么的满意,但他依旧争取权限,“那也算是情侣了,接吻很正常。”
姜知月笑了一下,推他的脸,“不行,你现在要听我的,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罗德里克眸色沉了下去,他心情不是那么愉悦,但忍了忍,最后只是攥住她的手,坐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当姜知月看得认真时,察觉到他的气息又渐渐靠过来。
她扭过头,望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他微叹口气,一半妥协一半争取,“就亲一下。”
姜知月听他的语气,有种错觉,他好像刚才那半小时一直在生闷气。
有点进步,放以前她若是不答应什么,他完全当没听见,自顾自做想做的,甚至变本加厉。
“这样总可以吧,”他继续说,碧蓝色眼眸在变化的灯光中注视着她,“我们很久没有亲近了,知月。”
姜知月发现他脸皮够厚的。
直到他慢慢凑近,姜知月没有什么动作,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梁擦过对方的脸颊。罗德里克看见她轻颤的睫,知道她已经默许,侧头,含住她的唇。
姜知月心口一跳,手不自觉收紧,攥住了他的外套。
的确很久没有接吻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反正应该闹得挺凶,远没有现在缱绻。
她没有和他接过这样温柔的吻。
唇被吻得湿漉漉,过电的感觉席卷全身,四肢软了,他趁势撬开她的唇齿,于是清冽的男性荷尔蒙侵略开来。
舌与舌追逐,交缠,难舍难分,他好像在诉说一首热烈的情诗,姜知月胸腔里的跳动声愈发清晰,电影的伴奏乐环绕在耳畔,让人如坠梦中。
说好的亲一下,他惯会得寸进尺的。
从电影院出来,姜知月对着小镜子补口红的时候,罗德里克问她周末计划怎么过。
“明天约了潇柠,周日的话,就在家宅着休息一下吧。”
“对了,潇柠跟小顾总是不是和好了,”她盖上口红,扭头问罗德里克,“我看潇柠朋友圈上周还和他出去玩了。”
罗德里克不置可否,“顾瑾松口是心非,先前闹矛盾多半是赌气。”
姜知月点点头,若有所思,决定明天再和潇柠细聊。
“把你表弟说那么幼稚干嘛,都是成年人,不管是分开还是和好,怎么会全凭赌气。”
“心里想着念着,面上死不承认,难道不是口是心非?”罗德里克说,“那张嘴让他自己吃了多少亏,所幸纪潇柠是个不过心的。”
“不过他那些狠话都半真半假,不像我,”他意有所指,“听你说的,都是真的。”
他还敢主动翻旧账,姜知月嘁了一声,“你比别人过分,自然就该最可怜。”
“嗯,”他倒没替自己辩解,“那我真成最可怜了的话,你会心疼么。”
姜知月头一扭,“不会。”
又否认这么干脆。
罗德里克几分无奈,低头问她,“要是一点没感觉,你怎么会原谅我。”
姜知月强调,“我还没完全原谅。”
“知月,”罗德里克牵住她的手,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和我说一点好听的话怎么这么难。”
她偷瞄一眼他稍许黯然的模样,迅速移开视线,看着眼前各种品牌门店,心塌下去一点点,“我要是不心疼,怎么会原谅你一小部分。”
“非要我说这么明白,笨!”
她说完就往前快步走。
罗德里克愣了下,迈腿跟上去,唇边勾着笑,将人的手重新握住,十指相扣。
今夜月明星稀,云雾一层层散开。
明日是个好晴天。
和纪潇柠见面后,姜知月很快知道了一个好消息。
“这次真的要订婚了?”
“嗯嗯,”纪潇柠笑眯眯点头,“是顾瑾松主动提的。按习俗男方的家人要来我家一趟,现在初步定在过年期间吧,不远了,还有一个月。”
姜知月感叹不已,这两人也算有些波折,“恭喜你啊,潇柠,以后一定要开心。”
“当然,顾瑾松要敢惹我伤心,我肯定要昭告全天下诉说委屈的。”
“知月,你最近忙不忙啊,”纪潇柠托着两腮,脸上都是喜滋滋的笑容,“我想提前去看看礼服,毕竟订做周期很长呢。”
“男生的审美不靠谱,还得是你这个懂艺术的设计师帮我参考参考。”
姜知月想起来,自己下周要去衢市一趟。
“等我出差回来陪你去看吧。”
“好耶!”
去衢市出差的事,姜知月事先告诉罗德里克了。他这段时间似乎会一直待在国内,听Blythe说,在谈什么收购的项目。
知道姜知月要出差,罗德里克没说什么,只嘱咐她早点回来。
关于这次出差,主要是拜访这边的一家工厂,这家工厂是半年前铂翡才开始与其合作,此次来是沟通春季的新系列产品的样品制作和细节修改。
姜知月和冯鹤下榻市区一家连锁酒店,于次日前往工厂。
这个批次的样品,不太尽人意。实际产品与建模差别较大,姜知月和冯鹤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拍了些照片发回公司,经理告诉她们这样肯定不行,要想办法改进。
上级领导给到压力,工厂这边的负责人又找理由各种推托,说打磨师啊雕刻师啊这些都没有问题,每个环节都是按时按质完成的,如今色差和材料上的问题,要溯源到供应商那儿去。
能怎么办呢,问题总要解决的,镶嵌用的爪托总达不到理想的效果,姜知月就只有和冯鹤去贵金属供应商处再寻找材料。
这样一耽误,回沪城的时间自然就延后了。
潇柠倒是通情达理,说没关系,我就让瑾松陪我去看看,虽然他审美不怎么样,但勉强可以参谋参谋。
罗德里克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一听要推迟回去的日子,他就沉默了一下,然后问延后多久,姜知月说不知道。
“要找到合适的材料再打样,如果这次效果达到要求了就好,不行的话还要继续找,”这两天她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儿冯鹤在喊她,她应了声,很快和电话里的罗德里克交代,“反正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先不说了,后面再聊。”
挂掉电话,姜知月和冯鹤拿着资料往工厂赶。
经过这周的重新打样,她们对比出来,用14K金制成的爪托效果更好。铂金虽不易氧化变色,但因为这次设计的产品本身加工过程很复杂,在这个过程中铂金易变形,所以综合之下,14K金更合适。
改了新方案,接踵而来又有新的问题。材料要改,就涉及到供应商要更换。
原本这样的问题,不是由姜知月和冯鹤负责,可年底公司人手不够,现在让铂翡再抽调人过来太浪费时间,两个女生只有自己顶着上了。
材料变更,公司拨的款项有限,新材料的价钱要打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供应商陈老板是圆滑世故的人,打了几通电话,他对于价格都在打哈哈,不过冯鹤也巧舌弹簧,终于商定下来一个面对面交谈的时间。
只是在当天,冯鹤拉肚子,临时去不了了。
姜知月就一个人上。
地点是陈老板定的,在一个喝茶的会所。姜知月下车之后,上楼,进了包厢。
陈老板还没有来,他儿子先到了,招呼她坐下,给她倒茶。
姜知月和这位年轻人客气说着话,看到手机亮了,点开一看,是罗德里克。
【我到衢市了,你在哪。】
他来衢市了?
姜知月皱了下眉,快速回复,【我在外面谈生意,你要不先去酒店等我吧。】
谈生意?罗德里克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揽上这个活儿了。
他问得很详细,姜知月简短回复,【人手不够,工期紧,只能我试试了。】
当他知道她是一个人去的,问对方几个人,男的女的。
姜知月没跟他撒谎,就说老板和老板儿子,他还在啰嗦对方是否正经营商,就这样贸然单独见面会不会有危险时,陈老板已经来了,她忙熄灭屏幕,站起来跟人握手。
之前在电话里的几点分歧,姜知月记在本子上,这会儿一条一条地谈。
罗德里克的信息一直往外跳,她就当没看见,大约十来分钟后,他见她一直不回,直接打电话过来。
姜知月被铃声吓一跳。
她抱歉朝陈老板笑笑,看着手机上的备注,已经挺生气了,滑过拒听键,开了静音,手机倒扣在桌上。
约莫四十分钟后,这场谈话结束。
姜知月从会所出来,站在路边,看着手机上一串未接电话和消息,曾经的窒息感又微微涌上来。
她回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听。
“终于肯接了?”罗德里克声音有点冷淡。
姜知月也不爽,“催催催,没什么事儿你一直打电话做什么!知道我在做正事,偏要打扰我是吗?!”
罗德里克没出声,半晌,问她现在在哪儿。
姜知月也说不清这条街叫什么,心里正烦着,“你在酒店等着,我自己回来。”
“地址。”
又是不含商量的强硬语气。
姜知月挂了电话,老不高兴地发了个定位过去。
二十分钟后,罗德里克到了。
姜知月坐上车,沉默,抱臂半天,还是开口问,“你怎么一声不吭来衢市了?”
不等他说话,她继续道,“我来这里是工作的,你跟过来会打扰我知不知道?以前就告诉过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刚才明明知道我在跟人谈事,你还一个劲儿打电话,存心替我搞砸是吧?”
她一连串发泄不满,罗德里克听着,面色很淡。
等她说完了,情绪平复了,他才开口。
“来衢市是因为你比计划回去的时间延迟了好几天,我担心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想来看看。”
“你先前说来这边只是查看工厂打磨样品,跟供应商谈合同的事应该不是设计师的工作范畴,我不清楚情况,对方又是异性,你单独一个女孩子,城市是陌生的,房间也是对方订的,换谁谁能放心?”
“但凡你接一个电话跟我确保一下安全呢。”
姜知月本来一通气要发的,被他这么一说,又发不出来了。
她闷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怎么事事都想那么离谱,哪那么严重了。”
“不要掉以轻心,自我保护意识时刻要有。”
“而且,我不喜欢收不到你消息的感觉,”他低声,“一小会儿消失都不行。”
“那这个就是你要改了,”姜知月说,“我不可能24h时时刻刻都告诉你我在干什么的。”
罗德里克听了,薄唇抿着,一时没说什么。
姜知月过了会儿,又说,“你回去吧,我这边快弄完了,两三天就回沪城。”
罗德里克说留在这里陪她。
“别,你最近不也忙吗,我们都忙完再说行吗,我的工作我自己能应对,再说,我也需要自己的个人空间。”
“你已经拥有过整整一周的个人空间了,”罗德里克微蹙眉,“为什么我一来就赶我走。”
“我来这又不是度假,工作还没做完呢,”姜知月想着还要回去看生病的冯鹤,眼下有点烦躁,“罗德里克,你别逼我这么紧好吗。”
罗德里克看她生气了,浑身冷冽的气息收敛了些。
他跑这一趟,不是来和她吵架的。
所以他先示弱,“好了,别气了,抱一下行不行?”
心里堵着一口气,姜知月的情绪又不是龙卷风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她往边上挪了一下,“不行。”
她又和他竖起一道抵触的墙,罗德里克心尖一涩,顿在原处,克制良久,还是忍不住拥她入怀中。
姜知月越挣他抱得越紧,说好要听她的话,还是这样我行我素,她刚要出声,罗德里克下颌搁在她肩头,低声,“我只是担心你,你不回电话就算了,一周不见,一看见我就要我走,别人谈恋爱也这样么?”
他如今愈发在她面前展现这副和平时相反的模样了。姜知月有一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赶你走,只是你来得很突然,有点打乱我节奏了。”
“哦,”他面上没什么情绪,“所以男朋友是很多余的。”
姜知月气笑,“你能别曲解我的意思吗。”
“你就是不粘我。”
姜知月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生出了逗他的兴趣,“嗯,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么能尊重我的个人空间吗?就我不让你来找我的时候,你就别随意造访。”
罗德里克脸色沉了一度,“不行。”
“这样我会一直没有找你的机会。”
“怎么会?我偶然还是会想起你的,就是很闲的时候,嗯,所以我们其实半个月见一次就好......”
她越说越冷血,罗德里克冷了脸,将人按在后座上,抬起她的下颌狠狠堵住她的唇。
姜知月被摁着亲了十多分钟,她起先还挣扎,但他熟悉的侵略性一旦重席,她知道自己是斗不过的,最后只能等他亲够了,自己松了手,她才重新获得自由的呼吸。
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姜知月不满瞪了他一眼,“你先前答应过我的那几条,都忘光了?”
罗德里克伸出手,指腹替她擦掉唇上的水色,嗓音很低,“你先过分的。”
“我逗你的,这都听不出来。”
她自己调整一下呼吸,又从包里拿出小水杯补了点水分,扭头一看,他面色淡淡的,眼睫往下垂,一直没说话。
她喂了声,喊他,罗德里克。
他没出声。
姜知月没辙了,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又慢慢往下,牵住他的手。
“我刚才说的空间,意思是再亲密的两个人,也不能像连体虫一样时时刻刻粘在一块儿。”
“我只是表达这样一种需求,又不是要推开你、不爱你的意思。”
罗德里克眼睫颤了下,抬眼看她。
“而且,我想了想,这个道理和现在确实不适用,”她笑了笑,晃着他的手,“一周不见面是有点长了,你来探班,我还是有一点高兴的。”
“我回去要看看冯鹤,你自己去前台开一间房,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