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茗雪盯着那两个数字, 瞬间脸色煞白。
刚才回家路上的喜悦尽数消散,江茗雪终于明白容承洲高兴的什么了。
原来是他的定制款避孕套到了。
而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地在车上傻乐。
不是说三四天才能到吗?
她特意按照最快的时间算的日子,怎么会提前到呢?
这让她怎么办?
23cm, 100只?
这是什么概念?
见识过18只一盒的只够容承洲用两天后, 江茗雪现在对于100这个数字反倒没有震惊。
她更关心的是第一个数字。
二十三厘米, 是她一直好奇的那个问题吗?
她对男性生殖器官的认知还停留在纯粹的医学角度, 只了解各部分的组成和功能, 除了人体解剖, 还没见过活人的,包括容承洲。
那晚他一直在她后面,当时她就好奇到底尺寸是多少, 但这个话题太敏感, 她前天晚上没敢问。
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她解答了。
她记得亚洲的平均长度只有十厘米出头, 容承洲这个也太夸张了吧……
怪不得她一开始疼得不行。
上次尺寸买得不合适他都折腾她一晚上, 这次的定制款可是二百一只的量身高定, 而且容承洲知道她明天不用上班, 肯定更停不下来了……
一想到今晚她要受到什么非人的折磨, 江茗雪就不自觉拧起眉头。
思绪百转千回, 实际上只过了半分钟。
怕容承洲知道她看见了,江茗雪没敢在玄关处多作停留, 若无其事挪开目光,把包挂在柜子上方, 进了客厅。
到餐厅洗干净手,先一步坐在餐桌上用饭。
没急着动筷子,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先喝了几口温水。
不是为了等容承洲一起,而是她需要压惊。
容承洲也洗完手过来,习惯性去拉她对面的椅子, 手碰到椅背时又想到什么,将椅子重新推回去,绕到桌子的对面,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江茗雪正在低头喝水,一阵熟悉的清冽气息压过来,她险些被呛到。
容承洲微微蹙眉,掌心轻轻抚她的后背:“喝这么急做什么。”
江茗雪拍了拍胸口,轻咳了几声,待缓过来才囫囵道:“下午没怎么喝水,太渴了。”
容承洲没说什么,只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唇角的水珠。
以往两人都是面对面坐着,第一次坐在同一侧,连姨眼明手快地将盘子推到他们面前。
和往常一样,容承洲帮她盛汤夹菜。
但江茗雪却没什么胃口,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了。
“怎么了,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容承洲看着她盘子里剩了一半的饭菜,温声问。
连姨在一旁忐忑不安:“太太,如果您不喜欢,我再去重做。”
江茗雪忙摆手:“连姨,不用重做,是我今天胃口不好。”
容承洲也放下筷子,偏头看她:“吃这么少晚上可能会饿,确定不再吃点吗?”
江茗雪:“……”
这是容承洲平时经常会说的话,他每天都会想方设法哄着她多吃几口,本该是一个很温馨的举动,但因为门口的那个快递,江茗雪总觉得话里带着颜色。
她脸莫名红了一下,随后摇头:“真的吃不下了。”
容承洲略一点头,没说什么,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碗荔枝冰酿。
打开盖子,放在她面前:“这个有胃口吗。”
是他在接江茗雪的路上买的,知道她生理期过去,能吃冰的了,想给她当成餐后甜点。
江茗雪低头看着那碗荔枝冰酿,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点头小声说:“……能。”
容承洲无声笑,还说自己不挑食。
先走到温控台把客厅温度调高,才把勺子递给她:“要换季了,之后就不能多吃了。”
江茗雪嘴里塞了一整颗荔枝,清爽的汁水打开味蕾,胃口一下又好了。
她含着荔枝模糊应着:“知道了。”
容承洲也是心口不一。
一边教训她少吃冰的,一边又会主动给她买。
如果不是知道晚上还有一百只定制款等着她,容承洲的确是一个十佳好丈夫。
心里五味杂陈,江茗雪一连吃了好几颗荔枝和几勺糯米圆子慰劳自己。
虽然没吃晚饭,但甜品果腹感强,很快就饱了。
她放下盒子:“我去洗澡了。”
容承洲点头:“嗯,去吧。”
看着江茗雪进卧室,才重新动筷子。
刚刚一直在看着江茗雪,他还没怎么吃。
江茗雪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澡,温热的水扑洒在身上,她凝神思索着今晚要怎么办。
一直没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磨磨唧唧洗了很久,久到容承洲以为她在浴室晕倒,特意过来敲门问她:“还没洗好吗?”
声音牵回她的思绪,浓重的雾气充斥在浴室里,江茗雪的脸都被闷红了。
洗掉身上的泡沫,隔着浴室门回他:“哦,马上了。”
听见她的声音,容承洲才放心走开。
江茗雪洗完澡从卧室出来,恰好撞见容承洲拿着快递盒回卧室。
心跳陡然漏了半拍,江茗雪假装没看见他手上拿的东西,目不斜视走进书房。
最近医馆事不多,这周本想好好休两天假,晚上不打算伏案学习的。
但因为容承洲,她又从书架里找了一本没看完的医书,坐在书桌前继续读。
但脑子里始终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半小时过去,一页都没看完。
容承洲已经洗完澡,裹着浴袍走进书房,问她:“周末还要看书吗。”
江茗雪手心捏着书页,慢吞吞答:“嗯,这本书的内容我还没记住。”
容承洲嗯了声,交代她别看太久就出去了。
江茗雪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
容承洲一般十点半睡觉。
打不过他还熬不过吗?
反正明天不用上班,只要熬到容承洲睡着就没事了。
江茗雪带着这样的信念,又硬看了几页,从来没发现原来看医书这么枯燥。
时针过“10”时,容承洲又走进来,手上端着一盘切好的果盘,放在她面前。
“谢谢。”江茗雪放下书道谢。
容承洲淡声:“晚上没怎么吃饭,饿了告诉我,我给你做。”
江茗雪点头:“好。”
一个小时后,容承洲又进来一次,给她披了条毯子:“已经十一点了,还不睡觉吗。”
这些话也是平时常听到的,但今天的格外不同,每一句都像是催命魂一样,死死缠着她的脖子,催着她去体验定制款。
果盘里的水果已经被吃了大半,江茗雪定了定神,又翻了一页,装作很刻苦的样子:
“我还要再看一会儿,你先去睡吧。”
“嗯,你注意眼睛。”
容承洲没再劝她,关上门回主卧。
他也没闲着,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军事战略书,一边等江茗雪。
熬到十二点,江茗雪终于熬不住了,从书桌前起身。
都十二点了,容承洲应该已经睡了吧。
江茗雪掩唇打了个哈欠,关上书房的灯回卧室。
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脑袋探进去一半,第一时间看向容承洲的床位。
不仅空空荡荡,连被子都平整地没有一丝褶皱。
她转了转眼珠,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容承洲。
坐姿端正,穿戴整齐。
不仅没有睡,甚至精力旺盛地在拆快递。
江茗雪:“……”
她还是回来早了。
容承洲手上拿着剪刀,听见开门声,向她这边望过来:“看完书了?”
江茗雪无处遁形,开门进来:“看完了。”
容承洲略一颔首,把快递盒丢进垃圾桶。
泰然自若地拿着一盒避孕套走到她面前:“看完就早点睡觉吧。”
江茗雪盯着他手上的盒子,语速极快开口:“我还睡不了,程影刚刚说找我有事。”
容承洲眉心一蹙:“这么晚找你有什么事。”
“就是……”江茗雪大脑飞速旋转,煞有其事说,“她刚刚失恋了,想让我陪她,不信你打电话问她。”
容承洲盯着她看了两秒,当然是不信的。
但他懒得拆穿她,只随意把盒子放到床头柜上:“去哪,我送你。”
江茗雪失语了一瞬:“你不睡觉吗?”
容承洲从衣柜里拿衣服:“等你一起。”
江茗雪:“……”
容承洲已经在她面前脱掉上衣,露出精瘦匀称的腹肌。
江茗雪骑虎难下,只能匆忙给程影发了条消息:
【姐妹有难,速来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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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程影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江茗雪在一家小酒馆碰头。
程影本来都要睡了,愣是被江茗雪一个电话喊起来了,还非得说她失恋了,要陪她出来喝酒。
两个人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程影一个哈欠接着一个,眼睛都睁不开:“不是我说,你要编也编个像样的理由啊,我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失恋啊。”
江茗雪对着菜单点了两杯度数比较低的酒,同样困得眼睛打架:“没事,容承洲又不知道你有没有谈恋爱。”
程影笑了:“但他知道你在撒谎。”
江茗雪抬头:“为什么?我演技有那么差吗?”
程影:“不是你演技差,是你老公太精明了。”
江茗雪拿眼瞥她:“你的意思是我很笨吗?”
“哎呀,那当然不是,你上大学时能边当学生会主席边实习,还能兼顾学习成绩保研,你也聪明得很。”
江茗雪脸色缓和了些。
程影继续说:“这不是你老公比你大三岁吗?三岁一道沟,更别说三十岁这个分界线了,最重要的是你老公可是飞行员,那5.0的裸眼视力,你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江茗雪轻叹气:“你说得也是。”
她早就发现自己不是容承洲的对手了。
“他不信就不信吧,反正我不能在家待着。”江茗雪抱着胳膊,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程影挑眉:“怎么了,你俩吵架了?之前不是一直夸吗,怎么现在连家都不愿意回。”
江茗雪张了张唇,有些难以启齿。
这事她本不打算告诉别人,但程影大晚上特意来陪她,她肯定不能再找借口隐瞒。
都是成年人,没什么好羞耻的。
小酒馆灯光暗,江茗雪微仰脖子,将衬衫衣领往下拉了拉:“看得清吗?”
程影是个大直女,凑近看清她脖子上的淤青,瞪大眼睛气愤问:“什么?他打你了?!”
音量随之提高,惹得前后桌的人纷纷向她们这边看。
江茗雪:“……”
忙抬手捂住她的嘴:“不是,你再看看呢。”
程影袖子都撸起来了,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她身上的淤青都很小,明显不是打的。
“哦——”脑袋一转,想明白了,把袖子翻下来,“不好意思,脑瓜子犯困不太清醒,差点误会了。”
程影:“你就因为这个大半夜从家里跑出来?”
酒侍已经把酒送上来,江茗雪接过来道谢。
反问她:“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程影喝了一大口,随后微笑:“不离婚一律当秀恩爱。”
江茗雪失语了一下:“我和你秀什么恩爱,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你忘了我性冷淡吗?”
程影眨眨眼:“哦,想起来了。”
她托着下巴沉思:“这么说的话,你们俩之间的确是个大问题。”
江茗雪就着吸管喝了两口“菠萝”,一想到后面还要跟容承洲同床共枕一辈子,她就有些绝望。
程影继续替她分析:“你想过离婚吗?”
江茗雪摇头:“没有。”
她虽然怪容承洲不加节制,但她也清楚这不是他的问题。
只不过是他们两个人属性不合。
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要磨合的地方,只不过他们俩的问题比较难解决,毕竟生理结构都很难改变。
“那你就只能学着适应了。”程影一锤定音,“不过这未必不是好事,你看你性冷淡,他又是军人,体力肯定嘎嘎好,说不定还能治好你的性冷淡呢。”
江茗雪当然不会告诉程影更细节的问题,她只以为是她不想要性生活。
江茗雪抿了鸡尾酒,垂眸沉思片刻,最终认命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程影好奇:“嗯?你打算怎么做?”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江茗雪没说话,一连对着菜单点了五杯鸡尾酒。
程影拦着她:“你干嘛?我也喝酒了,可没办法开车送你回去啊。”
“没事,不用你送。”江茗雪拨开她的手,指着窗外停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车体在路灯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容承洲在外面呢。”
虽然她下车时特意让他早点回去,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早就对他形成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知道她深夜出来喝酒,他肯定不会自己回去。
程影松开手,嫌弃地看她一眼:“还说没秀恩爱。”
江茗雪浅笑,等五杯鸡尾酒上来一并喝下。
酒壮怂人胆,她喝醉才敢回去面对容承洲。
半小时后,江茗雪不负众望地醉倒在桌子上,程影想扶她起来,却被她拂开,闭着眼睛嘟囔:
“我不想走路,让容承洲上来接我。”
程影翻了个白眼,下去喊容承洲。
容承洲上楼看见喝得烂醉的江茗雪,眉心紧紧蹙起,面上染上一丝明显的愠怒:“是谁让她喝这么多的?”
程影连连摆手:“她自己点的,服务员可以帮我作证!”
酒侍忙在旁边附和:“是的先生,是这位小姐想喝的。”
容承洲唇线抿直,看向酒鬼妻子的眼中,隐隐带着生气。
沉默半晌,最后还是付了她的酒钱,弯腰将她抱起来,下楼。
江茗雪坐在副驾驶座上,没有撒酒疯,只是安静地靠在椅背上睡觉。
喝过酒的两颊红扑扑的,像是抹了腮红。
怕她醉酒头晕,车窗打开三分之一,车速也很平缓。
容承洲绷着脸操控方向盘,全程没说话,但目光时不时向副驾驶看去。
深夜路上几乎没车,十五分钟的路却开了半小时。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容承洲停好车,打开副驾驶车门,两手穿过女孩的膝弯,将她背下来。
地下停车场的冷风吹过来,江茗雪趴在他的背上,辗转醒来。
眼睛依然是闭着的状态,她搂紧男人的脖子,声音软糯:“容承洲……”
说完这三个字就再没有其他。
容承洲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的后话。
还是偏头问她,嗓音冷冷的:“怎么了?”
江茗雪摇头,柔软的唇若有若无蹭着他的脖子:“就是想喊喊你。”
男人眉目微动,神色缓和几分,但还是下颌线绷紧,面色冷沉:“你还知道自己有个老公吗。”
江茗雪意识不清醒,感受不到他的怒意,在他背上弯了弯唇,喝醉酒后的语气轻快:“当然知道,我的老公叫容承洲,是特别特别厉害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上校。”
她模样乖软,第一次说出这样夸奖他的话。
容承洲原本还在恼她深夜一个人喝这么多酒,此刻顿时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发不出脾气来。
压在胸腔的怒气缓缓吐出来,他收了收胳膊的力度,抱着她走进电梯。
几分冷硬的语气夹杂着说不出的无奈:“别人失恋,你喝得烂醉如泥。江茗雪,你真有本事。”
江茗雪嘿嘿一笑:“你不懂,我喝酒是有事要做的。”
电梯匀速上升,容承洲转头问她:“你有什么事要做?”
江茗雪摇头,语气又轻又倔:“就不告诉你。”
容承洲冷笑一声,不跟酒鬼计较。
还好喝的是鸡尾酒,度数不高。
容承洲抱着她上楼,脱掉她的鞋子,让她躺在床上,自己到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
用凉水冷了冷碗壁,端到卧室,一手托起她的肩膀,喂她喝下。
江茗雪喝了半碗就不喝了。
容承洲只好把剩下半碗放到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她的唇角。
把碗端到厨房,又到卫生间打湿毛巾,帮她擦了擦脸。
江茗雪酒劲缓过来一些,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看他,目光迷离,眼白被酒意染得微微发粉。
她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红唇轻启,轻轻呢喃着:“容承洲……”
又是喊了他的名字,但什么都不说。
容承洲还是轻嗯了声,回应她。
那双清亮的眼睛此刻蒙着层雾,看他时烟波漫不经心淌过来,隐隐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媚态。
容承洲注视着她,不自觉喉头轻轻滚了滚。
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克制地挪开目光,托着她的脑袋,让她在床上躺平。
低声生硬地哄着:“睡觉吧。”
江茗雪顺从地躺下。
容承洲替她盖好被子,正要拿着毛巾回卫生间时,一只手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拽住他的一根手指。
醉酒后的江茗雪虽然不撒酒疯,却也不是很好伺候。
他只好又转回来,耐心问她:“怎么了?”
江茗雪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弯一点腰。”
容承洲照做,微微俯身。
在他的注视下,江茗雪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脖子。
手腕微微用力,又把他往下拽了拽,两个人只隔着一寸距离。
随后仰起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
男人神色一暗,身形滞了一瞬。
女孩吻得笨拙,气息里缠着浓重的酒气,却并不难闻,甚至夹杂着一些清甜的果味。
不过两秒,容承洲便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湿毛巾掉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空气中浮动着酒气和她发间的香甜,混着彼此粗重的呼吸。
酒气在唇齿间漫开,晕染出必酒更烈的意乱情迷。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唇才缓缓分开一条缝隙。
呼吸交缠间,江茗雪抬眸望向他,微微喘着气,红唇启合时,若有若无擦过他的唇:
在暧昧的氛围下,借着酒精的催促,她目光迷离望向他,轻声问:
“容承洲,我准备好了,你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