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温云钦脸色一变。
“此话当真?”
贺循虽然一身夜行衣打扮,端坐的样子气定神闲,不像翻墙走巷来报信, 倒像是来做客的。
他答非所问道, “云钦兄这些时日被太守大人纠缠得厉害,你就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吗?”
温云钦的确察觉到了异常, 但不好轻举妄动,因为幽州太守是纪家的人, 上报朝廷并不妥当,且不说纪家和温家的有亲事横在中间。
便说他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做任何损害纪绾沅的事情。
所以,对于幽州太守的纠缠,温云钦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此之外,他还感受到纪凌越暗中派了人监视着他, 他已经明确察觉到了。
自从到达幽州的那一聚之后, 兄长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不管去了哪里, 一定是为纪家的矿业。
这件事情他不好插手, 因为朝廷跟来的没解决的人还在他身边,留着这些人的命也是为了给皇帝弄定心的幌子丸吃。
况且父亲前些时日也来了书信, 让他别太自作聪明,一切顺兄长的势而为之。
父亲的书信来得蹊跷,他虽然不解, 倒也照做了。
就算是不喜欢兄长,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但在大是大非上, 他拎得清楚。
他原打算按兵不动,却没想到…贺循会先来找上他。
“他不是嫂嫂的兄长吗?”温云钦克制着脸上的神色。“怎么会囚禁嫂嫂?”
不是为了保护嫂嫂,才带着她离开好生照顾吗?毕竟嫂嫂的月份大了,不宜挪动,怎么变成了囚禁。
这个贺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跟贺循有过接触与短暂的“合作”,但他对贺循依然留有防备,这个人看起来就没有那么简单。
他说的话,温云钦不是很相信,正在心里揣摩着他的来意。
“又不是亲兄长。”贺循似笑非笑,“云钦兄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温云钦脑中思绪还没有转过来,他在想,纪凌越搞那么多的动作,囚.禁纪绾沅,难道是要背着纪丞相搞什么东西,纪家的人知道吗?
这两日,他派出去的人发觉幽州之地盘踞了许多高手,周围也有军队驻扎的痕迹,这些都是纪家培养的人?是由纪凌越负责的?
纪家的人要和朝廷抗衡,凭借矿业,定然已经囤了兵马,没有兵马怎么打?
“看来云钦兄还是不明白。”贺循啧了一声。
温云钦皱眉让他不要绕弯子,有话直说。
“纪大公子跟云钦兄一样,倾慕纪小姐,且这年限,恐怕都不比云钦兄短呢。”
温云钦手上动作和思绪同时一顿,眼神锋利扫向贺循。
对方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你说什么?”温云钦不敢确信。
贺循又重复了一遍。
“你亲眼所见?”
纪凌越对纪绾沅居然不是保护,而是囚禁?
他和她不是兄妹吗?居然……对自己的妹妹生出来违背.伦常的喜爱。
温云钦皱眉思忖,浑然把他自己的身份以及对纪绾沅的心意给忘记了。
贺循却看出了他心里的意思,忍不住调侃,“云钦兄都惦记自己的嫂嫂,怎么不让纪大公子喜欢纪小姐?”
“要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温云钦锋利的眼刀瞬间甩了过去。
贺循立马嘶了一声,举手示意他嘴里说的话不妥当,让温云钦不要放在心上,别和他计较,他的本心绝非如此。
饶是如此,温云钦还是冷冷盯着他看了许久。
贺循赔笑着给他添了一盏茶,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茶水差不离冷却下来,温云钦方才问他的话。
贺循快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你倒是厉害啊,两头卖好。”温云钦就不喜欢这种墙头草,风朝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当下直接讥讽刺他。
“云钦兄此言差矣,我不过是谋个生路而已,怎么算得上两头卖好?况且……”
“况且什么?”温云钦没好气听着他胡扯,心里却在疑惑,兄长究竟知不知道嫂嫂被她兄长囚禁的这件事情。
他知道的话,怎么不去救嫂嫂?若是不知道……
兄长怎么会不知道?兄长平日里看顾嫂嫂,宝贝得如同眼珠子一般,她的任何事情他都清楚,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对嫂嫂的情意,兄长都能看得出来,那纪家大公子喜欢嫂嫂,兄长不清楚吗?
贺循道,“况且纪大公子与我们隶属于同阵营,怎么能算得上两头敌对呢?”
“上次问你,纪家谋事成功,谁做皇帝,你却拐弯抹角。”温云钦说纪家内部混乱,实在让人恐惧。
“怎么就称得上混乱了?”贺循不赞同,反而说他话讲得实在有些严重了。
“那你回答我,将来谁做皇帝?”温云钦再次逼视。
贺循叹气道,“天下之主的位置,自然是有才能者居之。”
又在绕弯子。
温云钦嗤之以鼻,“照你这么说,还是没有结果了?”
“我虽然是纪家的人,却也不过是个下属而已,占着纪家赘婿的名头,实则跟纪小姐没什么干系,哪里能够得知这些内幕?”
“你不是想做皇帝吗?”温云钦抱臂看着他。
“我倒是想,但时局不许。”贺循笑。
看来,在这人嘴里是撬不出什么东西了。
温云钦转而问起一件事情,“纪凌越究竟是什么人?”
他觉得纪凌越没有那么简单,却无从查证。
若只是纪家的义子,按理来说,他是依附于纪家的,就算是天高“丞相”远,他怎么敢阳奉阴违,背着纪丞相囚禁纪绾沅呢?
纵然出于喜欢,情难自禁,这也太过于忤逆,要知道纪绾沅可是纪丞相的掌上明珠,性子娇烈。
“乌桓人。”这一次贺循答得非常干脆。
温云钦的脸色再是一变,“乌桓人?!”
“对,乌桓的少主人。”贺循直言。
“那纪家——”
话还没有彻底说出口,贺循便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丞相大人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的身份。”
“纪凌越和乌桓人有往来吗?”温云钦再次试探着问。
贺循挑眉,“这我就不知道了。”
“云钦兄问我,我也是一头雾水。”贺循端起茶盏吃了一口。
温云钦眉头紧皱。
若是有人以纪凌越的身份做文章弹劾纪家,一旦查证,纪家就是死罪,当朝丞相收养乌桓少主为义子,这简直……
他不敢去设想后果,只知道绝不能够让此事走漏风声。
“有多少人得知他的身份?”温云钦问。
贺循隐隐约约察觉到他的意思,却还是要再反问,“云钦兄此言,是要帮着纪家遮掩吗?”
温云钦不语,冷冷乜着他。
贺循笑了一下,“没有多少人,但令兄应该是知道的。”
兄长居然知道了。
思及此,他略微放下心思。
兄长如今算是“投靠”了纪家,纪凌越的身份敏感,若是流露出去,必然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兄长既已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为了纪家,为了她,定然会多加打点,用他.操.什么心?平白叫眼前的笑面虎取笑。
“我兄长呢?”他问起温祈砚的下落。
对此,贺循也如实回答,说温祈砚去查访挖矿之处。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纪大公子眼里容不得沙子,中丞大人恐怕危矣。”
温云钦却丝毫不见忧虑,反而冷笑。
贺循直接问他不担心吗?纪凌越可是要对他兄长下手了。
温云钦嗤嘲道,“兄长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死在外面了,那也是怪他没本事。”
纪凌越铲除兄长的事情,他也不想插手。
便是他的亲兄长又如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况且,他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保护好纪绾沅?
这样废物的兄长,不值得她托付。
死了算了。
“那你为何追问我中丞大人的下落?”贺循挑眉。
“对于她被囚禁的事情,我兄长可曾知道?”
贺循思忖着,“中丞大人心计深沉,他知不知道,我还真不清楚。”
温云钦想了想,又问他,“她当真无事吗?”
贺循适才讲着来龙去脉的时候说她还好,只是被关着,不能随意走动,想来是有些闷坏了,心情郁闷。
“云钦兄觉得呢?”
温云钦一时之间没有接话,只是暗暗琢磨着。
她如今怀有身孕,逼近七个月了,料想她那兄长就算是心怀不轨,也不敢对她做些什么。
至于营救一事,他倒是可以做,但若是大张旗鼓跟纪凌越对上,只怕要惹朝廷人怀疑,万一不小心暴露她的身份,恐怕对她不利。
这件事情,思来想去,只能去找他的兄长。
温云钦想着想着,忽而一顿,他慢慢回过味来了。
贺循表面上是来找他营救纪绾沅,实际上是想借此缓和他跟兄长的关系,同仇敌忾对付纪凌越。
这一路上,贺循已然清楚了他跟兄长不和气,但若想他和兄长联合,只有一个可能,用纪绾沅作为牵扯。
因为他和兄长一样,爱护纪绾沅。
此一招,完全可以称为借刀杀人,借他和兄长之势,对付纪凌越,他就坐山观虎斗,等着收渔翁之利呢。
“贺兄真是好谋略。”温云钦眯眼看向他。
贺循知道他明悟了,只是笑着来了一句,“云钦兄谬赞。”
此后,两人再没多话。
思忖了一夜,翌日,温云钦陪着幽州太守周旋了一个时辰,坐下之后,问他这两日可曾见了他的兄长?
“中丞大人?”幽州太守微愣,旋即道,“中丞大人去幽州旁郡巡视了。”
两人绝口不提矿业之事,即便彼此心知肚明。
“我兄长何时出去的?”温云钦说已有几日不得见他了。
“那日大人们到了幽州小聚,次日中丞大人便出去了。”
温云钦淡淡哦了一声,“太守大人就没派人跟着我兄长?”
幽州太守赔笑道,“中丞大人是上司,下官怎么敢派人跟着?事先倒请示了中丞大人的意思,可他不要人伺候,下官便不敢自作主张。”
“原来太守大人还记得我兄长是你的上司。”
温云钦冷笑,“幽州近来风雨不断,这山高路险的,若我兄长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太守大人可担待得起?”
温云钦此话一出,幽州太守自觉不好对付,立马装了样子当即派人出去寻找,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跟在温祈砚身边伺候。
太守派出去的人分了两波,一波去找人,另外一波去给纪凌越送信。
内院,纪凌越听罢,薄唇勾起讽刺的笑,“这温二倒是心系他兄长。”
温祈砚掉崖之后,尸首还没有找到,不管他是真死还是假死,若弄了温云钦,他应当会出现吧?这毕竟是亲兄弟。
反正温云钦是朝廷派来的监察耳目,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更何况,他没记错的话,温二早年间同妹妹走得很近。
妹妹对他理应没什么心思,但温二就说不准了。
早些年纪夫人还夸过温云钦性子好,不似他的父兄迂腐肃穆,清冷沉闷。
若是妹妹对他有意,恐怕纪、温两家早就成了亲事。
思及此,纪凌越再没废话,下发命令,派人去解决温云钦。
他手底下的人却犹豫着劝道,“大人……这件事情恐怕不妥当。”
“如何不妥?”纪凌越翻看着私矿兑现的银数,揣测着这笔数目被纪丞相的心腹用往了何处?
说到底,父亲还是不信任他,否则,怎么不让他彻底接手私矿兑银采买兵马一事?就连训练的军队藏身之地都不曾说与他听。
他来幽州已然许久,可还是没有查到兵马驻留之地。
父亲把温祈砚派过来的真实目的,恐怕是为了制衡他。
“温云钦的背后是朝廷,咱们蓦然动手,恐怕会引起圣上的注意。”
“温云钦死后,将消息埋藏好,这也要我教吗?”
纪凌越想到查不出来的兵马,正是烦闷的时候。
下属再也不敢多言,只能应是。
纪绾沅又等了几日,幽州的雨总算是勉强停了下来,难得放了晴。
这几日纪凌越都会过来陪她用膳,但她心中不畅快,不论纪凌越跟她说些什么,她都装聋作哑拒不回答。
纪凌越也不恼怒,依然十分有耐性。
为着肚子里的孩子,纪绾沅不曾闹气不用饭菜。
她照常吃睡,就是比之前安静了不少。
这一日的饭菜摆在花厅里,纪凌越早早就过来了。
见下人们方才摆上饭菜,还没有彻底摆全,她便已经动了筷要吃,也不同他说话。
“沅儿今日的胃口倒是好。”纪凌越净了手,坐到她的对面。
纪绾沅眼皮子都不抬,低头接着吃她的。
纪凌越也不动筷,他就在对面瞧着她,看着她因为咀嚼而不断鼓动的腮帮子。
目光过于直接,纪绾沅受不了了,她抬头看他,咀嚼的速度放慢,澄澈的眸色幽幽,明晃晃展露着她的不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怀着温家子的骨肉,还是跟温祈砚在一起久了。
纪凌越看着她的这副样子,竟觉得有几分温祈砚的影子。
即便是定睛看了,也真觉得有些许像。
他居然在妹妹的脸上看到了温家子的影子。
纪凌越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后,又逐渐加浓。
“你笑什么?”这是几日来,她跟他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妹妹好奇?”纪凌越动筷,却是给她夹菜。
只可惜他夹过来的饭菜,纪绾沅根本就不吃,她不仅不吃,还把菜丢到了旁边的玉碟里,明晃晃跟他作对。
“妹妹这么讨厌哥哥了?”纪凌越并不恼怒。
纪绾沅阴阳怪气,“是有些人自己讨嫌。”
他被她骂得笑。
看着她不断用银筷戳着碗中芋头的动作慢悠悠问道,“妹妹想不想知道温祈砚的下落?”
纪绾沅的动作停了,她抬眼看过来,但没说话。
即便是没有说话,眼里的问询却袒露得异常明显。
“妹妹竟如此关心他,听到他的消息,连饭菜都顾不上吃了。”
纪绾沅瞪了他一眼,想骂人却还是憋了回去。
她如今一定要保养好身子,不能给爹爹娘亲添乱,先按兵不动吧。
可她心里方才定了定,没一会呢,就被纪凌越的一句话给说得破了功。
因为他说温祈砚死了。
“不可能!”她下意识厉声反驳。
除非温祈砚的尸首摆在她的面前,否则她不会相信的。
她让纪凌越少诓她,她不会相信。
“先前哥哥就跟你说了,我要杀他。”
纪绾沅心中一紧,生生按住了欲腾升而起的意气。
“你杀不杀他,关我什么事情?”
“那妹妹为何说不可能?”
“你不希望他死。”纪凌越又开始了。
纪绾沅不搭理他的话,接着用膳,但吃的速度要比刚才慢很多,低垂颤栗的睫毛也变相泄露了她不安的情绪。
见状,纪凌越脸色渐沉。
妹妹果然为温家子活络了一些心思。
“沅儿这般不希望他死?”
“看来是因为你嫁过去的这半年,他对你很是不错了。”
纪绾沅摔筷子,“纪凌越,你到底要做什么说什么?”
纪凌越起身,将他前些时日派人去伏击温祈砚,致使他落崖,至今下落不明的事情说了一遍。
纪绾沅听到温祈砚落崖的消息,眸光一震,佯装的情绪最终还是破了防备,人愕在原地。
“你……你真的对他下手了?父亲若是知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纪凌越嗤笑着打断,“知道了又如何?”
“一个没用的死人,便是你腹中孩儿的生父,没了就没了,父亲不会为了他而责备我。”
“你怎么可以杀他?”她又是这么一句。
纪凌越却答非所问,“我知道妹妹不相信他死了。”
“没关系。”他笑,“待为兄的人在崖底搜到了他的尸身,我会将他带到你的面前,让你亲自查验,他到底死没死。”
若是不见这个男人的尸身,她的心中便永远留存念想,一直想着他念着他,觉得他尚且苟活于世。
他就是要彻底断绝纪绾沅对温祈砚的心思。
“好了,你还怀着孩子,快用膳吧。”纪凌越让人给她换了新的碗筷,可方才摆好,纪绾沅拂袖扫落。
银筷玉碗碎了一地,就连汤水饭菜都掀翻了不少,正顺着桌面淅沥沥往下。
她什么都没有说,恨恨瞧了他一眼,提着裙子离开了。
留下的纪凌越,脸上笑意彻底收敛,越来越沉。
“……”
纪绾沅心烦意乱,怎么都克制不住。
温祈砚真的死了吗?
不可能,话本子里他根本就没有死。
哥哥说的一定是假话!都是骗她的!父亲不是信重温祈砚,怎么会让哥哥对他下手?
可……话本子的走向早就变了,她现在已经不能尽信话本子了,因为事情的发展跟话本子里她所知道的一切,已经不再相同。
比如温祈砚站到纪家这一边,他为她动心,爱上了她……她又在产育之前离开了京城,甚至连温家的人都开始维护纪家。
所以现在……他到底有没有出事啊?
纪绾沅只觉得心神不宁,忧思缠绕,或许是因为她太躁动了,肚子里的孩子又开始胎动踢她。
为了保持心绪冷静,她一直在深呼吸安抚着自己。
手指放到腹部上抚摸着,“……”
温祈砚不会出事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
话是这么说,匆匆沐浴之后,躺下没多久的纪绾沅开始做噩梦了。
她梦到雷雨交加的深夜,温祈砚在跟人厮杀,最终不敌对方,被人砍伤跌落山崖,他重重砸落在地上,跌得粉身碎骨。
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把她吓得大汗淋漓瞬间清醒。
纪绾沅惊叫着抱头坐起,这时候惊雷划破天际,吓得她往外看去,发觉又开始刮风下雨了。
幽州的天气糟糕得令人窒息,难得的放晴也没有维持多久,就像她难产血崩的那日夜里电闪雷鸣。
她还没有从梦魇当中彻底清醒过来,忽然发现窗桕响了。
原以为是被风吹动,可她抬眼看去时,竟然发现地上有黑影在不断靠近。
纪绾沅还没有落稳的心瞬间高高提起,她吓得呼吸凝滞,不自觉噎了一口沫,要往后靠去。
她的手往后摸索,企图找到防身的兵器,可床榻柔软,根本没有什么能够用做防备的兵器。
最终,她捏住软枕的一角。
在那黑影彻底靠近床榻之时,抄起软枕朝对方打去,在这当口,她的脚止不住往前跑。
可方才下榻,就被人捏住手腕往后拉拽。
她落到一方宽阔结实的怀抱当中,正要大叫之时,听到了一道久违的熟悉的低唤。
“纪绾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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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出自《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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