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纪绾沅的目光挪到温祈砚的脸上, 他眉心微蹙,仿佛对这件事情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样子。
纪绾沅瞬间噎闷,不敢说话了, “……”
综上所述, 林斯年仿佛也有参与其中的一环?他和卿如表姐都是她的军师咯?
这都不重要,要紧的是, 他同温祈砚交好,情同手足。
倘若中间没有什么误会, 那……林斯年相当于出卖了温祈砚。
纪绾沅不敢吭声,温祈砚也不语, 思来想去,她还是先来了一句,“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什么误会?”他看着她的小脸。
男人语气听着平淡,却叫人莫名察觉到无尽的危险。
林斯年跟他交好, 他不找林斯年报复的话?是不是要对付卿如表姐了?倘若不是的话, 他怎么问得那么详细?
纪绾沅眨巴眼,“那个……卿如表姐也不是故意的。”
“她就是看我当时太喜欢你了……”
纪绾沅犹犹豫豫,觉得这样说不太行, 可她又酝酿不出什么好话, 急得她索性把战火转移,“你要找人算账, 不准找卿如表姐,否则……”
“否则什么?”他还没说什么话,她便已经急得跟他吹胡子瞪眼了。
娄卿如在她心里那么重要?
“否则我就不跟你好了。”她威胁。
纪绾沅撂下话, 微微挣扎脱离他的怀抱。
在她的预想里,温祈砚既然已经那么看重她,甚至都要到殉情的地步, 为她饶恕卿如表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可都过去一会了,他怎么还不说话?还不来哄她?
纪绾沅的眼旁风朝偷偷朝旁边扫去,见到男人阴沉的面庞。
她吓到了,僵持不住,干脆就转过去,“你、你怎么不说话?”
“纪绾沅,我在你心里竟如此不重要。”说撂下就撂下。
纪绾沅,“?”
“我明白在你心中,岳父岳母的地位越我之前,现如今,为何又有一个表姐?”
“为了她,你竟然不愿意跟我好了?”
糟糕,忘记温祈砚是醋坛子里泡出来的了。
眼下有求于人,她不能跟他犟着来。
“没有。”顾不上什么上风下风,里外面子。
她忙完全转过去,“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他四两拨千斤,三两句话就把她的算盘给戳散一地,而着急忙慌的某人毫无发觉。
“我只是觉得,卿如表姐促成了你同我的姻缘,也算是半个媒人,不希望你找她的麻烦而已。”
“那你刚刚说的不同我好是什么意思?”
哎呀,她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就是一时着急,都跟你说了,不是话里的意思。”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很害怕温祈砚生气,撂下她一走了之。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且她还需要他的帮忙。
思及此,纪绾沅的态度越发软了一些。
趁着两人适才的亲近未散,余温还在,她又凑过去,两只手撑着软枕上,亲他的侧脸和鼻尖,亲吻辗转最终落到男人的薄唇上。
她在温祈砚的脸上闻到了她自己的味道,想到刚刚冲天的愉悦,他的俯首讨好,忍不住轻咳一声。
却也知道不能够再接着亲了,否则温祈砚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意动恐怕又要浮现上来。
思及此,纪绾沅捏了捏他的手腕,左右晃动,跟他撒娇,“好了嘛,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在我心里,你很重要。”
“很重要?”男人话里意味她明白,他在问她,很重要是有多重要?
纪绾沅睁着眼睛说瞎话,挑着他爱听的,“最重要。”
“比我爹娘还重要。”可以了吧!这个狗男人,哼。
明知道她在说谎,只是为了哄他而已,但温祈砚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是中听,简直说到人的心坎上。
“勉强。”他道。
纪绾沅看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腹诽,从前怎么没有发现温祈砚那么闷.骚?他哪里禁欲不近人情了?
说完这句话,他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扯下来,带入软枕当中,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他的俊脸还冷着,吻却已经落下来了。
纪绾沅有些懵,她看着男人凑近的精致眉眼,唇瓣就被人吻上了。
只是这吻落下之后又抬了起来,他看着她,没有捏她的腮帮子,而是温声,“张嘴。”
纪绾沅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一时没办法挪开眼睛,听着他的声音,就这么张开了嘴巴,露出里面的软.舌。
他微微勾唇,“好乖。”
纪绾沅的脸莫名其妙因为这句话烫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太多,他的吻就侵入了。
尽管纪绾沅的手腕抵在两人中间,承受着他的亲吻。
男人的.舌吻进吻出,卷带着她的,教她怎么换气,怎么回应他。
没说几句话,两人又吻到了一起。
窗外的雨转小的一些,没有适才那么凶猛,但雨势依旧很大,雨水落到树叶之上,声音缠绵得厉害。
纪绾沅被他带着亲吻,唇瓣时张时合,饱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撞到了男人坚.硬.的胸.膛之上,不堪挤.压得被迫改变了形态。
他伸手去触碰,又叫她敏感得哼出了声音。
隔在两人中间的手也不自觉放到了男人的肩膀之上,她环着他。
温祈砚吻了一会,停下来,看着她水润的红唇。
此刻就已经肿了起来,明日真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他抚摸了一下,纪绾沅的唇瓣柔软得像是云棉,却比云棉更柔软。
低沉的嗓音道,“有些.肿了。”
他还问她疼不疼?
纪绾沅不接话,羞得有些许受不住,下意识抿唇,却忘记了他的手指还戳着她的唇瓣上,所以算是.吮.吸了一下温祈砚的手指。
他眸色渐沉,问她,“想吃?”
纪绾沅连忙张嘴吐出来,她往后退却,一双被欺负得冒了水的眸子,含着幽怨瞪着他。
“我才不想。”他说这是什么浑话。
“纪绾沅,我还想亲你,可以吗?”
他今天晚上过来,已经亲了那么多次,甚至到处都亲了,现在还问她可不可以,真是讨厌!
“不可以。”她口是心非回他。
“好。”本以为他就要这样退却了,没想到男人换了一种法子。
他居然反问她,“那你想不想亲我。”
纪绾沅的脸越发红了,“我…我不想。”
说完之后,她觉得自己的气势太弱了,又补充了一句恶狠狠的,“不想!”
“你松开我。”
话刚刚说完,他便擒住了她的下巴,“纪绾沅,你说谎。”
“你明明就想亲我。”
“既如此,我成全你。”
说完,他又覆了上去,没有给她一点反驳的机会,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吻持续了许久,纪绾沅不仅仅是唇瓣肿了,就连舌头都发酸,酸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的身上全是温祈砚留下的气息,他的身上又何尝不是她的气息。
纪绾沅想要说话,但是呼吸都成了困难,等她勉强恢复过来,温祈砚又接着吻下去。
两人在外面的落雨当中,于内室幔帐之内断断续续的接吻,吻得内室烘热,纪绾沅感受到了他的意动,比方才要明显百倍,甚至开始骇人。
如此恐惧,令她都不自觉心慌。
若是真的继续了,恐怕会……
思及此,她连忙道,“不能、不能继续了。”
温祈砚这一次很顺从她,“嗯。”
他给她整理长发,整理到一半,埋首在她的细颈处。
声音又闷又沉,“纪绾沅,我有些难受。”
其实不必他说,她都能够感受到他的难受了。
因为他呼出的气息实在是炙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给烧坏了。
“那……那怎么办?”她可不能跟着温祈砚胡来。
因为她现在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挪动都不怎么方便,要是跟他继续,说不定会动了胎气,主要是温祈砚每次都会闹很久。
最重要的是,在之前三四个月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到温祈砚与她行房的克制,他收敛的时候都那样了,要是不收敛,岂不是要出事。
她还没有忘记,他今天晚上似乎是偷偷摸摸来的。
若是行房,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男人蹭着她的细颈,即便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都不嫌弃了,还吻她,说她怎么香香的,用了什么样的皂角和香料。
纪绾沅推开他,“你不要再碰我了。”
越碰越危险。
方才的整理算是白费了。
温祈砚这一次平复得要比上一次都还要久。
纪绾沅原本觉得热,想要分开,但是温祈砚不准,她便只能被他抱着。
总算是有空适才问起旁的事情,她追问他这些时日去了哪里?
“我去肃查了幽州的矿业,路上的确遇到了你哥哥的伏击。”
“那你没事吧?”哥哥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即便此刻温祈砚活生生在她的眼前,但她依然心慌。
原本想说没事,但看到她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管是不是真心,他都很喜欢看到纪绾沅围着他打转,就算是骗也好。
于是他道,“不怎么好。”
“啊?”纪绾沅不解。
温祈砚牵引着她的手,带着她摸向他的臂膀。
几日过去,用的药都是上好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依旧缠绕着纱布,纪绾沅摸到了。
“你受伤了?”
“对。”
温祈砚说他的确是掉落了山崖,之所以这么久没有来找他,都是因为他在休养生息,也害怕身上的伤口会吓到她。
纪绾沅听得心惊动魄,“那你……”
“现在已经修养得差不多了。”她饱含担忧的眼神让他心中愉悦。
纪绾沅在为他担忧,眼神专注盯着他。
看得他又想亲她了。
但是不行,若是再来一次,他的外伤痊愈,只怕内伤又要加重。
“真的吗?”她问。
“嗯。”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蹭着她,动作透着无尽的依恋。
纪绾沅看着他,这一刻忽而觉得,她就像是温祈砚的主人。
他像是收敛了爪牙的狮虎,正在她的身侧徘徊,不断的亲她,舔.舐.她。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但若是说出来,他肯定生气。
温祈砚那么矜傲,怎么接受得了?
“没事就好。”纪绾沅想了想还是叮嘱他,“我哥哥要杀你,你得小心一些。”
“不能、不能死了。”
“我死了又如何?”他又在逗弄她。
“你怎么能死,你说了你要保护我的!”
“你不希望我死。”他问她。
纪绾沅,“……”
说出来有些许肉麻,但既然温祈砚想听,算了算了,还是说吧。
“我不希望你死。”她道。
果然,他满意了。
勾唇捏她的脸。
“那现在要怎么办?”纪绾沅看到了他眼里的触动,伸手拂却他的大掌。
“按照原计划,你就在这里安心养胎。”
“我哥哥他到底要做什么?”她从纪凌越那边得不到答案,就只能来问温祈砚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温祈砚告诉她纪凌越想要查访纪丞相培养的兵马,凭借义子的身份收到麾下,集结乌桓与纪丞相培养的力量,与朝廷开战。
“父亲培养的兵马?”
温祈砚说对,“幽州的私矿其实早就挖完了,而且幽州的私矿不止一处。”
纪丞相骗了所有人。
恐怕在很早之前,渔阳郡周遭的矿业已经被他发觉,他暗中派培养的心腹私下里挖掘矿业,再采购兵马,征召军队,培养这些人。
幽州的矿业,只不过是他放出的饵料,就连地点都不对。
纪丞相这样做,其一的目的是要钓出他身边狼子野心的人,其二…应对朝廷,拖延战局,因为朝廷有根基,而他还需要时间。
纪凌越的确是狼子野心,敢想敢做,但姜还是老的辣。
他应该是想过纪丞相有可能不信任他,但没有想到纪丞相从头到尾都不信任他。
纪丞相不是在几年前得知他是乌桓少主身份就防备,而是从他被捡回来的那一刻,便开始防备了。
至于贺循,也是纪丞相用来制衡纪凌越的棋子之一,只是,现在变成了他。
“你斗得过我哥哥吗?”对于这些博弈权谋,纪绾沅听得云里雾里。
她勉强捋顺了一些思绪,只知道哥哥似乎背着爹爹阳奉阴违?父亲当初把温祈砚派过来,应该就是要对付哥哥吧?
让温祈砚跟哥哥制衡?考究温祈砚的能力本事,也看看他投诚的决心?
但这都是她的猜测。
“你说呢?”他反问。
纪绾沅想了想,“应该可以吧。”
“什么叫应该?”他捏她的脸,比方才都还要用力。
“对你夫君那么没有信心?”他很不满意,眉头紧皱。
纪绾沅鼓着腮帮子,“都是因为你告诉我的事情太少了。”
“当初……当初你跟我父亲交换了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
她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直到现在,你依旧没有猜出来吗?”他看着她的面庞。
纪绾沅眨巴眼,“……”
心里有些什么猜测要冒出来,但又无法彻底拨云见雾。
他叹了一口气,“纪绾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笨还是——”
话没有说完,她立马就道,“我才不笨!”
她讨厌别人说她笨。
“你不笨,我笨。”他立马附和。
“真心话吗?”她哼。
“你是大小姐,自然是你说了算。”他抬高她的位置。
不得不说,她对于这句话很受用,虽然依旧在哼哼唧唧,但神色已经松缓了下来。
没一会,她让他不要卖关子了。
“快说啊,你跟我父亲要了什么?”
“没要什么。”他还是不愿意说。
纪绾沅是真的生气了,嘀咕骂他小气鬼。
男人笑,“纪大小姐聪慧,不如自己想一想。”
“若是想到了,我会给你一个奖励。”
“奖励?”她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真的吗?”
男人颔首,“嗯。”
“你不要骗我啊。”她来了兴趣。
“不会。”他摩挲着她的侧脸。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静默了片刻,她接着问。
“舅兄要除掉我,我自然是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见她沉默,温祈砚反问她,是不是舍不得纪凌越死。
“一定要你死我活吗?”她不想有人死。
温祈砚看着她的眼睛,“……”
若纪凌越对她没有别的心思,他或许可以宽容大度一些,但眼下……
男人的沉默代表着事态已经发展到无法回旋的地步。
纪绾沅叹气,“我知道了。”
“你若是想要舅兄活,不如去问问岳父大人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要让你铲除我哥哥?”
“舅兄要是安守本分,我不会对他动手,毕竟,他始终是你哥哥,再怎么说,你对他有情分,舍不得他。”
不是,后半句听着,怎么弥漫着醋味。
“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要吃味了好不好?”
她都服了。
随时随地打翻醋坛子。
“你管我?”他居然学她的话来呛她。
纪绾沅,“……”
“好吧。”她皮笑肉不笑,很是勉强呵呵了一句,“你、你开心就好。”
再不好提到哥哥,她不开口了。
“你哥哥还在搜寻我的下落,这些时日不管听到什么,都不必担心我。”
“谁担心你。”她口是心非别过脸。
男人看着她的侧脸,“纪绾沅,我要走了。”
说到走,某人立马就转了过来。
“你……你这么快——”
话还没有说完,他挑眉,“舍不得我走?”
纪绾沅,“……”
她没有跟他抬杠,“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来看你。”他没有说出时限。
她刚想问他就不担心她出事吗?便听到男人说,“我留下了青禾率领一众亲自培养的影卫在其中保护你。”
“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会让你出事。”
难怪他这么久都没有来。
“你把人都留给了我,你自己呢?”她问。
她还是担心他的。
温祈砚没有回答,笑了笑,指腹一直摩挲着她的面颊,湿.热的吻落到她的眉眼处。
纪绾沅情不自禁闭上眼,听到男人温柔磁沉的嗓音,
“等我……”
再睁眼时,温祈砚已经走了。
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停顿失神了许久。
外面的风席卷进来,没一会,温祈砚留下的气息便彻底消散了。
纪绾沅抱着被褥,把脑袋埋了进去。
“……”
京城之内,时局紧张。
皇后的病渐渐好了,皇帝的病这才开始。
丹药吃得太多,面色看着红润,实际上,他的身子骨已经亏空得不行了。
太医们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皇帝吃丹药的速度,偏生劝都不敢劝,毕竟在几日之前有太医冒死进言,说他的身子骨已经虚得不能够再吃丹药了,还说道士们蛊惑君心,谋害社稷,应该尽早除去。
可谁知道,皇帝震怒,居然把太医罚下了大狱。
要不是纪丞相和温家的人帮忙规劝,就连整个太医院都逃不过。
没多久,皇帝在上早朝的时候,吐血晕倒了。
文武百官乱作一团。
眼下,是真的需要文武百官的亲眷们进宫侍疾了。
这一日,温夫人从皇后宫内出来,正巧碰上了纪夫人。
两人的视线对上,做了做表面的礼数,没有多说一句话。
纪夫人进入皇后宫殿,温夫人走了没多久,到达宫殿拐角处,她用眼神示意身边的老妈妈给前面的人塞了银钱。
那太监收了钱,温夫人问他纪夫人前些时日不是也病了吗?怎么要让她进宫来侍奉?他便如实回答了。
说皇后体恤纪家,特意让太医给纪夫人瞧病呢。
温夫人蹙眉,瞧病为何不让太医去纪家?非要把纪夫人叫来。
恐怕,是要对纪家出手了。
想到温祈砚先前的所作所为,以及温大人的交代。
温夫人笑着说,“方才我似乎有东西遗落,可否麻烦公公,带我回去找找?”
太监应是,引着温夫人回去。
由于昨日闹得晚,纪绾沅睡得很沉。
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发觉床榻边沿有人,还以为是温祈砚。
下意识脱口而出叫了一个“温——”
话茬止于男人转过来时,不是温祈砚,而是纪凌越。
她瞬间想到这是在什么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忙改口,“哥…你怎么来了?”
“妹妹这么牵挂温祈砚,才醒便在叫他,莫不是他来探望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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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本章也是随机掉落拼好运小红包哟[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