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怎么会这么快?”前些时日一点风声都没有。

她以为哥哥还在幽州, 转过头来,已经拿下了青州?

难不成哥哥找到了父亲的兵马了吗?纪绾沅不由担忧起来。

“你是不是刻意在瞒我?”她的目光隐含幽怨和不满。

温祈砚也蹙眉,他啧了一声, “你快要产育了, 郎中稳婆耳提面命,让我护着你, 避免你的心绪起伏过大,我能和你说?”

虽然他言之有理, 但她就是很不爽,忍不住翘嘴哼了一声, 然后用食指一点点戳着男人的胸膛,发泄心中的不满。

温祈砚垂眸看着她的小动作,没有阻止,任由她闹。

等她戳累了, 放下手躺下,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纪绾沅没好气。

他就只知道哄她。

“岳母大人已经救出来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促使床榻之上方才躺下的女郎倏然睁眼坐了起来, “什、什么?!”

她急急捏着温祈砚的腕骨, 晃着他,“你真的把我娘给救出来了?”

他捏她的脸, “还能骗你不成?”

“你为何…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也是前几日。”

纪绾沅当下叉腰,“此等大事,你竟然隐瞒!”她的黛眉都竖了起来, 腮帮子也鼓鼓的。

“我才收到京城来的信,这不是立马告知你了?”

“油嘴滑舌,你天天骗我。”她还是不满意。

温祈砚听了笑, 顺着她的计较认错,“嗯,都是我不好。”

他俯身吻了一下她愠怒的眉眼,“纪大小姐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一下我?”

纪绾沅没想到他现在的招数那么高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居然还来亲她!

嘴上说着厌恶,她的心却不可避免猛然跳了两下。

这个.骚.骚.的狗男人,哼。

“你好烦呐,你别亲我了。”她推开他。

自从她养胎的这几个月来,温祈砚基本上不怎么跟她呛嘴,她说什么他都说好,骂他也不生气,好没意思。

“顺着你还生气了?”他看出她的别扭。

纪绾沅瞪了他一下。

窥见男人眼底的淡淡乌青,还有脸上的指痕。

纪绾沅叹了一口气,她让温祈砚去拿药膏来。

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很顺从,起身取了药匣子。

纪绾沅擦药的时候,问他疼不疼?

不只是他的脸,还有他的手,被她咬得好厉害,几乎快要见到骨头了,肉也翻了出来。

她当下口没有轻重,他居然也不推开她,就这么任由她咬他,虽然这样的确能够令她出气,但他不疼吗?真是个疯子,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纪绾沅全程蹙着眉头上药,待给男人上好了药,抬头就被他掐着下巴吻入。

她呜咽了一声,手里攥着的纱布从床榻之上掉落。

温祈砚察觉到她的退缩,手掌往后顺去,捏着她的后颈,掌控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退无可退。

纪绾沅本来就没有想要退,只是因为……两人太久没有亲热了。

他忽然亲她,让她无所适从,她下意识便想要躲闪而已。

温祈砚往前靠近,将她抵在床榻之间。

他的.舌.尖探入檀.唇,尝到了馥郁的甜泽。

温祈砚.吮.吸.着她的舌尖,勾着她回应。

纪绾沅也的确是回应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轻微回应会叫他吻得越发凶,叫他兴奋。

不,准确来说,是他觉得她的回应不够,所以用这种激烈的方式一直在逼着她再次回应。

纪绾沅被他的.舌.头搅弄有些疼,她的脑袋不自觉仰了起来,长发垂落,发尾在腰际扫动不说,有一些因为过长逶迤在了软枕之上。

侍奉汤药的小丫鬟正进来,乍然见到两人的亲密,吓得立马往后走。

尽管小丫鬟的脚步十分的轻巧,纪绾沅余光还是扫到了。

她脸红,开始挣扎,下意识便要提醒温祈砚,说外面有人进来了,可温祈砚居然趁虚而入,趁着她张嘴的时候,吻得越发深了,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给拆吃入腹。

她方才产育,他做什么亲得那么凶?

简直令人害怕。

纪绾沅呜咽,她的两只手垂放在男人的腰侧,捏着他的锦玉腰带。

温祈砚吻得她不得不回应,因为他的攻势太猛了,倘若她不给他相对应的回应,他会越来越凶,直到完完全全将她整个人吞噬化了。

她喘气越来越不均匀,他却依然在亲,偶尔的停顿也不会太长。

纪绾沅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给.缠.疯了,他真是不知餍足。

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缠绵到仿佛要令她窒息的吻方才停了下来。

温祈砚.退.出的时候,她的.舌.头都在颤抖。

他卷走了不少水泽,勾扯出.银.色的水丝。

方才亲吻的时候,为了掌控她,不叫她退却,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长发,此刻还按着她。

两人的额头抵触到一起,气息热得扑在她的脸上,她感觉自己要被拱得融化了。

缓了许久,纪绾沅正要说话,男人的吻又盖了下来,这一次他只是在外辗转反侧,温柔含着她的唇瓣轻啄。

透过这个吻,纪绾沅莫名感受到了他的依赖。

他好像害怕失去她,所以在通过这样的方式感受她的鲜活,她的存在。

这是她的错觉吗?

纪绾沅想到了梦中温祈砚掉到她脸上的那滴眼泪。

如果不是梦的话,那就是他在守着她的时候真的哭了,难以想象,温祈砚居然会哭,会掉眼泪。

还是为她掉眼泪?

虽然在很久以前,在追逐他的那几年,他高高在上到令她无比恼火,她也曾放下狠话,说迟早要把他盘上手,把他绑起来.搞.哭,狠狠折磨他,让他那么装,那么欺负她,拒绝她,不把她放在眼里。

可眼下,她想要的也已经得到了,心里却……觉得不怎么是滋味。

经过此事,她察觉到了温祈砚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爱她。

这的确令人欣喜,但更多是无措。

他停下亲吻,转而吻向她的鼻尖,她的面颊,他捧着她的脸蛋,看着她。

纪绾沅迎上男人的视线,他的眼眸实在是太深邃了,她真的没有办法探清他眼底的心绪,只觉得情意翻涌,无形当中透过缠绵挟裹着她。

让她无措,让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没有张口,他却已经说话,“纪绾沅,你活着…真好。”

他没有解释,她却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

纵然心里明白,嘴上却忍不住在跟他抬杠,“怎么,你盼着我死吗?”

“我怎么舍得你死。”他忍不住失笑。

纪绾沅稍微别过脸,面颊有些许红,卷密的睫毛情不自禁的颤栗,“…骗人。”她嘀咕。

他吻着吻着居然还不满足了,甚至开始轻咬她的鼻尖,纪绾沅吃痛,“你疯了?”

男人却不接话,揽过她,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抱得很紧。

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垂眸的时候,不自觉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把她的半张脸埋在他的肩膀处,闻着他的气息。

“……”

纪绾沅产育的消息传回京城,温家的人喜不自胜,纪夫人更是喜极而泣,问传信的人,“我女儿还平安吗?”

“夫人您放心,母子平安。”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纪夫人忍不住笑着抿唇,强行忍下发红发热的眼泪。

不能亲自陪着女儿产育,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苦,已经有许久不曾见到她了。

不仅仅是有许久没有见到纪绾沅,就连纪丞相,也好久没见。

尽管有书信往来,心中却忍不住挂念。

温夫人见状,宽慰纪夫人,说温祈砚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温父接过话茬,也说是啊,“我已经传信,在信中再三叮嘱,让他照看好儿媳妇坐月子,想来,他一定会照做的。”

就那个逆子对纪绾沅的喜爱程度,就算是别人不提,他都会好好照顾她的,根本不用操心。

但这种话,只能对自家人说,对上纪夫人,可不能够胡说八道,免得引起不满,在丈母娘面前,当然得给足逆子面子了。

温父温母在旁宽慰,连着说了不少好话,纪夫人收拾好情绪,应道,“姑爷的人品才干的确都不错,我家老爷信得过,我也没什么话说。”

纪绾沅收到回信之时,她的月子已经做了一半了。

这些时日,温祈砚还是一直寸步不离陪着她,知道她身上疼,抱着她上床下榻,一如既往照顾她,屈膝跪在地上给她擦脚,她有时候故意拨弄盆里的水,把洗脚的水珠甩到男人的脸上,看看他会不会生气。

谁知道他连脸色都不曾变化,虽然嘴上又开始呛人,问她是不是皮痒了?但动作之间倒还是温柔得很,生怕力气用重,弄疼了她。

唯独有一件很羞于启齿的事。

纪绾沅觉得有些许受不了。

她的麟儿吃得不多,加上乳娘找了两个,以至于过剩了,甚至会弄脏她的衣裳。

可不等她想到对策,自己给.弄.出来,处理干净,已经被温祈砚给发现了。

他怎么可能不会发现嘛。

他一直照顾她,对她的事情亲力亲为,甚至比她还要了解她的身子骨了,她身上什么地方长了几颗痣他都知道!

纪绾沅怀疑他是故意的。

这一日,他给她梳洗擦身之后,把她放到了床榻之上,就进了浴房。

盯着男人走了,纪绾沅从旁边拿出好几张软帕,正要低头处理。

可谁知道,她方才背过身,正要上手,后面传来一道声响,他问她,“你在做什么?”

纪绾沅,“?”乍然听到男人的声音,纪绾沅真是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拢好衣裳,可她没想到,帕子居然露出来,还被他给抽走了。

她眼尖,看到帕子上面的痕迹,立马就要去夺回来。

男人把帕子扬高,“动什么?”

纪绾沅瞪着他,“你拿我的东西,你还有理了?还给我!”

她的脸都红了,又不敢太大动作,因为一动就不舒服。

谁知道千防万防,方才的亵衣带子没有系稳,就这么泄露了。

她连忙捂住,连帕子都不要了。

也是,这帕子,温祈砚想要就给他算了,她多得是。

“怎么了?”

“没怎么!”她立马回绝,赶他去沐浴,不要在这里碍眼。

“怎么,刚生了孩子,你嫌弃我碍眼了?”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称得上拷问。

纪绾沅有些急了。

眼前的男人跟座大山一样挡在面前,让她觉得很危险。

“你滚开。”她对温祈砚一向是百无禁忌,开口骂他。

“拿帕子做什么?”他还在问。

“你管我呢?”明明都知道,还在问她。

好贱。

她现在很急,因为堵得难受,而且她的胸脯本来就傲于寻常姑娘,此番生了孩子,小衣又要换了。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流淌,呼吸加重。

“温祈砚,你不是要去沐浴嘛,快去吧。”语气没有方才那么凶了,但依然还是不耐烦。

“是不是堵了?”他问。

果然,她的合理推测都是正确的,这个狗男人分明就是知道她的难受。

纪绾沅不言语,也不管他了,直接背过身去,用后脑勺对着他。

她找了另外一张帕子,就要自己擦。

可手帕又被男人给抽走。

他坐到她的身侧,“不舒服为何不告知我?”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害怕某人.兽.性大发!

“你害羞?”他凑过来问她。

幔帐垂落,两人的距离很近,鼻尖触碰到了一起。

纪绾沅听他说话就不爽快,他明明都知道。

“…没有。”她没好气。

“我帮你。”他掀开她的亵衣,纪绾沅捏着衣襟领子跟他作对。

温祈砚也不执着褪衣了,他的手穿过衣襟领口,触碰上.她。

方才碰上,她便忍不住哼哼,两只手捏着男人的臂膀。“你…你可不可以轻一点点?”

“这么难受?”

在这个关口之上,纪绾沅也不想跟他计较了,抿咬着她的唇瓣点头,“嗯……”

她自己都没有留意到,她的声音在不自觉之间染上了委屈,黏糊糊的尾音拖得很长,两只细嫩的腕子捏着他的臂膀,娇娇半跪坐在他的面前。

温祈砚听着她哼哼,瞧她一眼,忍不住啄吻她的鼻尖。

哄她说,“一会就好了。”

纪绾沅不领情,“你说得倒是好听,你自己来感受一下?”

言及此,她忍不住看向他的胸膛,硬.邦邦的!和她的软绵绵相比,简直没有什么可比性。

察觉到她嫌弃的眼神,温祈砚蹙眉,“在想什么?”

“嫌弃你。”她直言。

话方才脱口而出,直接被男人给用力捏了一下。

纪绾沅感受到了流露,忍不住呜了一声,小脸都皱到了一起,她咬紧唇瓣,“你可不可以……”

“不要那么重。”

他已经很轻了。

是她太过于娇柔。

也的确是太过于娇柔,这柔软沉甸甸的雪白面团子在他的手掌,感觉就像是雪水凝成的珠子,他都不敢太用力了。

他前些时日的确是察觉到了她不舒坦,问过郎中和稳婆,那两人事无巨细告知了他纪绾沅的“结”症所在。

告知他要如何做,纪绾沅才能够舒服。

可眼下他都没有怎么用力,纪绾沅就哼哼唧唧成这个样子。

他干脆就懒腰,把她抱到腿上,俯身下去吻她。

纪绾沅的呜咽声比方才更大。

她的手指,插.入.男人的发丝当中,揽着他的脖颈,颤颤巍巍叫他的名字。

语不成调,断断续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祈砚再抬头的时候,纪绾沅的确是舒坦了不少,可…他俊脸愠红,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尤其是他的唇角,沾染着……

想到方才她拿了帕子,让他吐到上面,他却没有听从,反而全都给噎了下去。

纪绾沅忍不住别过脸,说他面皮厚。

“帮了你,还骂我?”

她拂开他的手,“谁要你帮我了,你分明就是……”

“就是什么?”男人擦去唇角的痕迹,神色又恢复了清冷。

纪绾沅看着她,“分明就是要欺负我。”

“还有……”

“娘子现在说话真是扭捏,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

纪绾沅还不知道,她已经钻到了对方所下的激将法里。

“还有你就是想吃!”她开始口无遮拦,

“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时日你一直盯着我看。”

不对,是盯着她喂她的麟儿。

温祈砚挑眉,“有吗?”

“有。”纪绾沅眯眼,让他不要再装模作样的不承认了。

“既然已经被娘子看出来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纪绾沅当下就瞪大了眼睛,表示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后半个月,纪绾沅安然出了月子。

说是安然,其实只有她这里安然而已。

外面已经乱得不行了,因为,她的哥哥纪凌越已经打到了翼州。

他拿下青州之后,没有停留太久,直接向翼州开火,虽然幽州那边还算是太平,但幽州的太守暗地里已经向她的哥哥投诚,幽州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而且她听温祈砚说,京城里面一点也不太平,居然有藩王在暗地里起事,以清君侧,护驾的名义打入了京城,现如今皇帝病重,已经多日不朝,随时会撒手人寰。

纪绾沅听着都忍不住心惊肉跳,她问温祈砚,为何还不动作?

他说要陪着她坐月子。

现如今她已经出了月子,今儿她又问温祈砚,是不是要去忙了?

可他却说暂时不。

“要到什么时候?”纪绾沅实在是不解。

现在都乱成一锅粥啦。

眼下她这里倒是太平,爹爹和娘亲那边也来了信,可她却还是放心不下。

皇帝不可靠,攻入皇城的藩王会不会对她们家下手啊?

他拉她过来抱,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正在批阅回信,说句实话,上面有很多的字,她压根都不认识,是温祈砚下属送来的信。

“娘子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她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拖延下去,真的不会出事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句话,纪绾沅自然是听过。

“你要做黄雀?”

她停下来想了想,只见温祈砚的目光挪到了舆图之上,他划兵线,意思她倒是看明白了,是要让她哥哥的人碰上朝廷的人,先让两批人打起来的意思吧?

她还是有点担心,“我…你不是说你的手上有我父亲的兵马吗?”

“焉知我哥哥会不会跟朝廷的人联手,一起来对付你啊?”

那样岂不是惨了?

“娘子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你是在担心我吗。”

纪绾沅撇了撇嘴,“我是担心我自己。”

他笑,“放心吧,岳父大人的兵马藏得很好,且舅兄可是姓纪啊,朝廷的人就算是认为岳父大人囤有兵马,也只会觉得这些人早已经给了舅兄。”

“我们这边也会有人过来刺杀,但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些人惊扰到你歇息。”他捏了捏她的脸,又继续蘸墨动笔。

纪绾沅看着男人的笔尖走势如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一个闺阁女儿对于行兵打仗,根本就不懂,温祈砚说什么,她都只能附和拖着声音似懂非懂哦。

话说回来,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温云钦和贺循,也不知道他二人如何了,死了没有?

抱着她的男人可是一个醋坛子,她不敢多问。

“……”

青州地界的军营驻扎处。

大帐之内,纪凌越坐在主位之上,听着底下人商议要如何拿下翼州。

翼州比之青州,易守难攻,不好打。

众人提的法子,都不怎么样,他捏了捏眉心,说再想想。

现如今手上人马不多,能智取当然要智取。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散去,他的心腹进入营帐给他传话。

“京城之内表面平静,但三皇子已经死了。”

纪凌越淡淡点头,并不意外。

那三皇子虽然病怏怏的,但到底是皇子,藩王怎么会留下这个眼中钉呢?只有彻底铲除,才能够永绝后患。

“盯着皇城之内的动静。”

“是。”下属领命。

静了一息,纪凌越问,“算算日子,妹妹的月子做好了吧?”

他的下属说是。

纪凌越笑着低喃, “许久未见,也该跟妹妹叙叙旧了。”

-----------------------

作者有话说:本章随机掉落拼好运小红包~[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