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温祈砚盘算得如此厉害, 别说世家大族,就连皇室的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当中。

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是他不清楚, 算不尽的。

她在等着温祈砚的答案, 他却转过头来反问她,“你呢。”

“我什么?”纪绾沅不解。

“你想做皇后吗?”他问得纪绾沅眨巴眼, 怔愣了好一会。

见她顿住,他也不催促, 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纪绾沅蹙眉,做皇后?她真没想过。

之前没有跟纪家的人处在同一阵营的时候, 她父亲谋反。

那时候,她只想着利用温祈砚,扳倒皇帝,届时纪家若是谋反成功, 那……她父亲就是皇帝, 她作为皇帝的女儿,在整个天下都是横着走的。

可眼下局势骤变,哥哥脱离了纪家, 温祈砚反而加入了她们纪家的阵营, 他跟只老狐狸一样的精明,将来会不会谋算皇帝的位置啊?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 看着他的神色,没有窥见他脸上有什么一闪而过的野心,反而如常一般平淡清冷, 他看起来对皇帝的位置没什么兴趣,转过头,甚至还问她要不要做皇后。

“若我说我想要做皇后, 那你就要做皇帝了?”

温祈砚只是笑,没有接她的话。

他见她放下碗筷,已然是不想吃了,给她盛了一碗汤。

纪绾沅看见汤就烦,忍不住嘀咕说她不想喝,前些时日喝了好多。

“尝一两口也好。”他哄着她,说她的身子骨还是需要养。

纪绾沅推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抗拒不过他,她微抬了下巴,让他放在那就行,一会再说。

“我不想做皇帝。”他这样说。

纪绾沅听得不是很明白,他不想做皇帝,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做皇帝。

“你不要跟我打哑谜。”她让他直接说,到底将来谁会做皇帝。

“这要取决于岳父大人和娘子的意思,我只是军师。”

纪绾沅还是看着他不言语。

他任由她看,良久之后,他问,“难不成,你怀疑我扮猪吃老虎,利用你们纪家,坐收渔翁之利?”

起初,纪绾沅的确是这样想过,温祈砚的投诚是假意靠近,可后面他把温家都给拉拢了过来,甚至还对付林家,帮她救出娘亲。

经过这许许多多的事情,她对温祈砚的怀疑渐渐被冲散了,也越发信任他,他给人的感觉仿佛永远处事不惊,坐怀……

咳咳咳,温祈砚坐怀还是挺乱的。

话再说回去,她就是觉得他处事不惊,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比如哥哥身边的人,他都能下手,那个人还是跟了哥哥许多年的心腹。

时至今日,她已经生完孩子了,回想起那一日在马车内看到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幕,依然是震惊的。

温祈砚怎么能算得那么尽?算到无孔不入。

“你这么厉害,我父亲能够左右你的意愿?”纪绾沅答非所问,悄悄试探着。

温祈砚若是想要做皇帝,她相信他一定能够做皇帝的。

“岳父大人的确左右不了我的意愿,但……”

“但什么?”她看着他,只见他对着她笑。

那精致清冷的眉眼染上些许笑意,竟显出几分温柔,她的眼神不自觉怔定在他的脸上。

“但你可以。”他抬手抚摸上她的侧脸,“沾到了。”

纪绾沅以为他要欺负她了,没想到,他居然是从她的唇角拂了食物残渣,还放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给她看。

纪绾沅的脸瞬间就红了,她恼羞成怒拍掉他的手,瞪着他,用眼神斥责他。

温祈砚还是笑,笑得如沐春风,害她心底莫名跳了好几下。

他轻声说,“纪绾沅,只有你能够左右我的意愿。”

她不接话,他颇是无奈的喟叹,“还不明白吗?纪大小姐,我只听你的话。”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若我是你的刀剑,你指哪,我便往哪。”

他看着她的神色,说话的语气,诡异透着一股莫名的虔诚。

他干嘛又说这种话啊啊啊!

她的心又猛然不受控制跳了好几下,都是因为他乱讲话。

纪绾沅的眼睫不自觉颤栗,“你、照你这么做的话,我不希望你做皇帝,你也不会做皇帝了?”

“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并且表示他早就看出来,她不希望他做皇帝了。

“你何时看出来的?”她不是才第一次跟他讨论谁做皇帝的事情吗?

他居然就看出来了?

等……等等!

她怎么能够直接顺着温祈砚的话往下说啊!温祈砚不过就是反问了一下,她就自己承认了?!

纪绾沅认真回想了一下方才所说的话,似乎的确如此,温祈砚都还没说什么,只是撂了一句话,她居然就表露心声了呜呜呜。

被套话了,可恶。

“你…你真是个老狐狸。”不对,“你就是个狐狸精。”

颇有几分姿色的男狐狸精。

“狐狸精?”他蹙眉。

“你在夸我生得俊逸吗?”

纪绾沅皮笑肉不笑,“我在说你不要脸。”

他但笑不语。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希望你做皇帝的?”她很好奇。

反正他也看出来了,她就不隐瞒了。

“若我做皇帝,你会感到不安。”他道。

温祈砚居然一语中的。

事实如此,温祈砚若做皇帝,岂不是压她一头了?皇后的位置看似很好,但真正执掌大权的人,可是皇帝啊。

若他厌倦她了,亦或者憎烦她们纪家了,生死不就在他一念之间,这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纪绾沅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沅儿想做女帝吗?”他问她。

纪绾沅眉梢一抬,“女、女帝?”

“我是为纪家打江山出谋划策,你作为岳父大人唯一的后嗣,岳父大人若不想做帝位,亦或者做了帝位,百年之后传位,定然也是要传给娘子的。”

“你想做女帝吗?”他问她。

纪绾沅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居然能坐九五至尊的位置!!!

温祈砚这样问她,会不会太大胆忤逆了?

“想还是不想?”

纪绾沅摇头,“不想……”

“为何?”他问她担心什么?

“我处理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且不说她能不能做女帝,就说那些朝廷的事情,她怎么处理得来?

虽然帝位的权利至高无上,但她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就不要出去丢人现眼了,重要的是,祸害人啊。

“娘子为女帝,我做你后宫之人,替你处理朝政之事,不好吗?”他也放下碗筷,用手慵懒撑着他的头颅。

纪绾沅微微眯眼,“我做女帝的话,可以三宫六院吗?”

男人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呢?”

“应该可以的吧?”

尽管她的话是玩笑,但男人脸上的假笑还是在瞬间冷凛下来。

山雨欲来的前兆,纪绾沅连忙解释,“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觉得你很不适合做女帝。”他立马驳斥她。

纪绾沅的嘴角抽了抽,“……”

刚想跟他回嘴,可男人看过来的目光是如此的凉,她哪里还敢惹这个醋坛子,立马就认了错,表示她再也不敢这么说了。

温祈砚把放温了的汤,放到她的面前,“喝。”

想到刚刚惹恼了他,这时候还是不要跟他呛了,于是纪绾沅接过玉勺,慢吞吞喝着汤。

她刚把补汤给喝完,乳娘抱着温君麟过来了,纪绾沅见到襁褓中的儿子,把方才的不愉抛诸脑后。

温祈砚瞧着她逗弄孩子,也随之站到她的身侧。

用过早膳没有多久,温祈砚陪了她和孩子一会又离开了。

问他去做什么,他却避而不答,低头吻她的鼻尖,让她不用担心。

对此,纪绾沅也是没有办法。

待出了院子上马,青禾靠前禀事,低声道纪凌越最近派遣了大批的精锐靠近。

“似乎要对少夫人下手。”

温祈砚颔首,示意他知道了。

纪凌越要动纪绾沅,无非是为了纪丞相的兵马。

他虽然迅速拿下了青州,但人马折损不少,且这些人都是临时集结起来的乌合之众,小国势力分散,如今青州这块地界都分不明白,又要去打翼州,众人当然有异心。

为了弹劾这些人,纪凌越必要再壮大他的兵马,所以,他还在打纪丞相人手的注意。

纪丞相最在乎的自然是妻女,纪夫人远在京城,被温家的人保护着,所以,他打算铤而走险,来找纪绾沅。

“下手利索一些,不要让他有可趁之机。”温祈砚叮嘱。

翼州若是再被拿下,这边一定会成为乌桓扩充舆图之地,他这些时日不仅要处理刺客,京城事宜,还要暗中相助翼州太守,不能够让纪凌越攻入翼州。

只要把乌桓集结起来的联合.兵马攻打翼州的战线拉长,拖到皇帝驾崩,拖到藩王占据皇城,再派兵出来,届时这些集结起来的人必然焦躁,就算达不到不攻自破的程度,也定然摇摇欲坠。

在此期间,他得守住翼州,也一定要保护好纪绾沅。

“……”

经过这些时日温夫人的悉心照顾,纪夫人的心绪好了不少,饭也用得多了。

主要是纪绾沅来信,说她出了月子,身子骨恢复得很好。

还有什么比女儿,孙儿平安的消息更好的?纪夫人这不就放下心来了。

纪丞相外派离开京城还没有回来,书信也报了平安。

见不到面,纪夫人倒是安心,京城现在乱得不行,纪丞相位列百官之首,他若是回来,那就是死路一条。

“也不知道京城的局面,何时能够稳定下来。”

说起来这件事情,多亏了京城皇室动荡,林家那边又被林斯年给掌控住,否则纪绾沅不在京城产育的消息恐怕瞒得不会那么严实。

温夫人宽慰,“总会安定下来的。”

这几日,两亲家的关系倒是近了不少,纪夫人有时也会跟温夫人说说心里话。

“唉。”纪夫人叹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甚至都还没有叹到底,有小丫鬟急匆匆跑进来,说是宫里来了人,要请温夫人进宫呢。

纪夫人拧眉站起来,“可说请夫人进宫所为何事?”

“那内官没说。”小丫鬟问怎么办。

此多事之秋,宫内可不是好进的,现如今皇帝病重,只需要有后妃侍疾,再然后便是亲王,请世家夫人去做什么?况且,听人说,皇帝命不久矣,恐怕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了。

此时进宫,决计不成。

况且……莫不是要故技重施?还是发觉了她在温家府上?

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能去!

纪夫人问来的内官可是皇后殿里的人?

小丫鬟说是。

闻言,温夫人脸色一变,眼下温父不在家,都不好去敷衍了。

纪夫人当机立断,“你去跟内官说,夫人病重,缠绵病榻,不好挪动。”

“这样能行吗?”温夫人想到上次纪夫人用的就是这个借口,最后还不是被请到宫里去了?

“就跟内官说,夫人这病烂在脸上,且稍有不慎,便会传染,若是再问起,怎么没有听到风声,便说是温家的人不好外传,便封锁了消息,以免闹得府上人心惶惶。”

小丫鬟领命去传话。

纪夫人叫来婆子往温夫人脸上涂脂粉做戏,又叫她躺下。

果然,没一会,那内官居然派了小宫女前来查看。

温夫人的陪嫁老妈妈挡在外面,说温夫人暂不能见人。

那小宫女犹豫着说是内官的意思,老妈妈只让步撩起幔帐给瞧了一眼,乍见温夫人的面庞红疹密布,十分“恐怖”,小宫女也害怕被传染,下意识往后退去。

然后没有多久,人就打发走了。

人走之后,温夫人连忙让人去给温父带消息传话。

内官没有把人带来,皇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真是没用!”皇后摔了杯盏。

她身边的宫娥边把东西捡起来,边叫人哄着皇后,又问内官怎么回事?

听罢,宫娥试问皇后,要不要就用上一次对付纪夫人那招,把人带进宫里来?

“不管这病是不是真的,温家的人都会将这病弄成真的。”皇后摆手,叫内官下去。

宫娥宽慰她,“娘娘您别着急,好歹您的手上还有一个纪夫人呢。”

“我膝下无子,仅有一个女儿,现如今圣体欠安,藩王虎视眈眈,只怕……”

只怕一个纪家靠不住。

本来还想捏着温夫人,好歹有个双重保障,可谁知道…温家的人如此警觉,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把温家也给得罪了。

不行!

皇后想了想,立马打发人去库房挑了一些补品送到温家去,又叫人说了些好听的抚.慰话。

太医们竭尽全力,可还是没有把皇帝给救回来,只是拖延了时日。

可就算是拖延时日,皇帝依然没有清醒,直接于七日后的夜里,在梦中忽而驾崩,消息传出去的时候,皇宫之内哀嚎一片,满是妃嫔们跪在地上大哭的声音。

消息在翌日瞬间传遍京城乃至大江南北,纪绾沅和温祈砚还没有收到京城的来信,便已经听到风声,得到了消息。

藩王占据皇城,处理皇帝后事,唯独没有提储君的人选。

纪绾沅看着信笺,她很担心,问温祈砚,她父亲还有他们家的人不会有事吧?

“什么你家我家的,不都是一家子吗?”

到这个时候,他还在计较这些。

纪绾沅拖着声音应他,“哦,都是一家人。”

“那你说我……咱们家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岳父大人和我父亲会应对的。”再不济还有温云钦呢,他已经回京城了,如今,有危险的,反而是他们这一边。

后几句话,温祈砚没有说出来。

翼州攻不下来,纪凌越发了狠,派了很多人来抓纪绾沅。

导致他如今已然不能够两边往返,若是脱离,纪绾沅和孩子守不住。

现如今,要是把她带去翼州,也很危险,可若是把她送走,不行!他必须要时刻见到她才能安心。

“你在想什么?”她发觉温祈砚的脸色变得有些许严肃,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

“纪绾沅……”

他跟她说清楚眼前的局势,表示必要转移了。

“要去翼州?”

她很快反应过来,“原来你这些时日一直往返于翼州啊?”

翼州离这里有些距离,难怪他早出晚归的,这路程也太遥远了些。

“你……你这些时日真是去了翼州?”

“不然呢?”他反问她。

“翼州离这里还是有些远的,夜里为何非要赶回来?”

温祈砚冷笑,“自然是为了看顾某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他在说她,别以为她没听出来。

纪绾沅别过脸,“谁要你。”

他咬牙切齿捏了捏她的面颊,“好了,明日你也随我一道去。”

“哥哥为何一定要抓我?”

“因为他集结的兵马在贺循的暗中拱火之下,久攻翼州没有成效,军心有些溃散了。”

许久没有听到贺循的名字,纪绾沅没想到,他居然还跟在她哥哥的身边。

“你担心他?”

纪绾沅立马说没有,“我只是意外。”

“贺循为何不趁机脱离哥哥的身边,反而还要跟着他?”

“贺循也是我哥哥的人吗?”不对,当时温祈砚乔装改变成贺循的样子来探望她,这件事情贺循绝对是知道的。

啊,刚刚温祈砚也说,他在暗中拱火,促使哥哥的联合.兵马军心涣散,那……

他是卧底了?

“他是你的人?”

温祈砚摇头,“不是,他是岳父大人的人。”

“我父亲的人。”难怪,她就说嘛,贺循怎么会是温祈砚的人呢?

这可是父亲给她挑选的赘婿,也不至于就那么轻易被拉拢了吧?

“他就不怕被我哥哥发现,弄死他?”

“舅兄会不会弄死贺循我不清楚,但我只知道你挺关心他的。”

“听说你们在京城的时候就很亲近。”

纪绾沅刚要说话,温祈砚的话却一句接着一句,“他还送你回来,你与他同乘一辆马车是不是?”

当时这件事情闹起来,她还在温家撒泼。

“听说某人当时不嫁我,甚至要怀着我的孩子跟贺循成亲,也不知道是不是——”

话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女郎伸手捏住了嘴巴。

她将他的薄唇捏在一起,捏成扁鸭子嘴的形状,“你、你怎么总是这样。”

温祈砚用眼神反问,他哪样?

“秋后算账!”纪绾沅跺脚,“不准!”

她命令他,“不准你跟我秋后算账!”

男人神色未变,虽然嘴巴被她擒住了,眼眸当中流露的神色却依旧具有侵.略.性。

他根本就不惧怕她的威胁。

纪绾沅恨不得打他,却又不好下手,因为她的惩罚对他而言是奖赏,会把他给打爽了。

于是她变相威胁,“你、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

以前温祈砚还说她是胡搅蛮缠的大小姐,现在他才是胡搅蛮缠的人吧!

不要脸。

他淡淡扬眉,还大刀阔斧挪开了手和腿,示意她随意就好,要怎么对付他都可以。

纪绾沅又是被气得跺脚,狠狠捏了他的嘴巴好几下。

她咬牙切齿,“温祈砚,你真的太讨厌了。”

松开他的嘴巴,他还不长教训。

甚至冷笑,“某些人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

他说话这么过分,她扬起手就要打他,却被他捉到了怀里去。

纪绾沅不防备,整个人跌到他的腿上,人还没有立稳,他提着她的腰肢把她给抱起来。

她坐在温祈砚的腿上,他圈着她,她的后腰抵在案桌边沿,两只手抗拒着他的胸膛。

“你滚开。”她又娇又凶,还朝着男人的俊脸呸了一口。

被呸的男人不仅没有退开,反而逼近,越来越近,他将她困在方寸之地,桎梏着她。

神色冷淡却极具攻击性,令人没有办法忽视他的存在。

更何况,他的身躯高大伟岸,力气也很大,就算她逃跑,他也能够轻而易举,将她给捉回来。

纪绾沅这会子是真的心慌了。

不就是捏了他一会,往前他还总是掐她的脸,他凭什么跟她算账?

凶巴巴的!

纪绾沅挺直腰,尽量使得她整个人理直气壮一些。

她要气势凌人,毕竟她是温祈砚的主人,他祈求她的爱,他爱她要比她对他的爱多很多。

不是说被爱的人都可以有恃无恐,恃宠而骄吗?

“谁允许你这样看着我了?”她轻扇他的俊脸,“你不配。”

“为什么不配?”

“因为你下.贱。”她羞辱他。

一年之前说讨厌她,厌恶她,恨她,不喜欢她,现在又跟着她,舔着她,求着她,还吃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醋,小心眼得不行,他不是下贱是什么?

男人冷笑,“纪绾沅,我的确是下.贱。”

即便听出她话语里的羞辱,他也喜欢,兴奋,愉悦得不行。

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纪绾沅喜欢到这个地步,他对她的爱将他扭曲成了一个丑陋的妒夫,不止如此,他也还想看看,自己还能为她舔到何等地步?

“那我们今日就在这里下贱。”

纪绾沅,“?”什么意思。

她还不明白,他的手却已经触碰到她的裙裳。

她说他下贱,却忘记他舔.她的时候,她是怎么.溅到他的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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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依赖爱重的姨娘也从未受到任何胁迫,而是为了锦绣前程,无数次将她这个女儿利用又抛弃,借以稳固地位,尊享富贵荣华。

蒲衿玉回顾她这一生,为外室女,自出生起被迫女扮男装讨好她的生父,可惜假的成不了真,年岁渐长后身份藏不住,姨娘毫不犹豫设计将她送往破落边远处。

那时,看着姨娘朦胧泪眼,年幼的她不明摒弃意味,真的以为那里面满是对她的疼爱与思忖。

只可惜……

再睁眼时,居然回到了替嫁的第三年,看着晏家的红砖青瓦,软烟罗帐。

她冷笑垂睫,展露乖怜,掩下滔滔翻涌的心绪。

***

晏家百年峥嵘,位列京城第一高门,其嫡长子晏池昀,轩然霞举,仙姿玉彻,年纪轻轻便已位极人臣,令人可望不可及。

晏、蒲两家是早年便定下的姻亲,到了适龄年岁,晏池昀依长辈所言,迎娶了全京城最无可指摘的世家贵女。

婚后他房事克制,忙于政事早出晚归,两人虽然甚少碰面,倒也相敬如宾,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过了三年,如无意外,将来相夫教子,至于终老。

是以,他实在想不通一向规矩端方,乖巧柔顺的妻子为何会背弃盟亲。

甚至在被他抓到时,面对他的厉声质问,无动于衷,慢条斯理穿衣下榻,冷漠无情看着他的眼睛,轻飘飘回说一句,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便和离吧。”

他怒不可遏到森沉发笑,看着眼前如栀子般幽静,莹润貌美的妻子侧颜。

忽然发现,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

【克己复礼高岭之花为爱沦陷,被逼发疯到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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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守礼禁欲家主vs貌美柔韧外室女

先婚后爱,老房子着火,高岭之花真香打脸,为爱发疯追妻火葬,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