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衣上还有残留的体温,暮安被牢牢包裹着,冷风也被面前高大的身影尽数遮挡。

他身体恢复暖意,脸颊被捂得热乎了些,心里差不多知道了应该只是小媒体在捕风捉影博眼球,怪他受了暮兆的刺激,都不会自己思考了。

但他心气还是不顺,小声嘟囔了句:“上面还有你们约会的照片呢……”

“约会?”墨时衍反问,“你觉得是么?”

暮安别开脸:“我怎么知道。”

墨时衍拉着他从花坛内出来,解释道:“是个酒局而已,旁边还有几十号人被照片截掉了,这种招数你不了解么?”

暮安脸庞微微发热,他也被断章取义的照片害过,怎么一到了墨时衍身上他就有点失去理智了似的,居然被无良媒体牵着情绪走了。

他抿了抿唇,没答话,乖乖跟在墨时衍身后。

车停在路旁,墨时衍过去开了车门,轻轻扶住他后背,十足的保护姿态。

“上车。”

暮安老老实实坐进去,赵舟提前把车上暖风开得很足,但他没脱大衣,像是还觉得冷,下巴缩在衣领里。

车子发动后,墨时衍给秘书打过去个电话,让人去查一下那家繁悦文娱的来头,并保留起诉他们的权力。

暮安坐在旁边听着,看出墨时衍对此事也感到略微烦躁,一直等他挂断电话后,悄悄伸手过来,在他手背上轻轻戳了下。

“哥哥,”暮安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误会你了。”

墨时衍反手摸了摸他手背,已经热乎了很多,触碰后便又放开,看着他:“谁教你的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我没有,”暮安解释,“没开玩笑啊……我今天下午去画室了,结束之后本来想散散步的,但是走着走着就到这了,我没想等你,我知道你今晚有事可能不回来。”

墨时衍直截了当:“新闻谁给你看的?”

暮安没想再给他增添烦恼,便道:“没谁,我自己刷手机的时候推送的。”

墨时衍:“手机给我。”

暮安把手机往口袋里按了按,有点警惕的睁大眼睛:“干嘛?”

墨时衍一眼看穿他:“跟我撒谎?”

暮安结结巴巴:“没,没有啊……”

墨时衍不动声色,眉眼微微压低,这是心情不悦的前兆。

暮安感受到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气息,便又往那件充满安全感的大衣内躲了躲,只露着小半张脸在外面,沉默着坚持了好一会,紧绷的压力还是让他承受不住,说了实话。

“是暮兆,就是我之前在暮家的那个大伯,我在楼下遇见他的,他本来应该是来等你的。”

又听见这个名字,墨时衍脸色果然沉了沉,从后视镜内看了赵舟一眼。

赵舟接话道:“秘书确实跟我提过,但我只是找人把他打发走了,没想到他转头又去找了小少爷。”

墨时衍看向暮安:“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暮安选择性坦白了几句,至于暮兆说墨时衍坏话的部分被他自动过滤掉了。

墨时衍听完后没作声,他自然知道原话不可能这么温和。

本来看在暮安的面子上或许还准备给他们留条路,现在倒是没必要了。

车快速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暮安转移话题问道:“跟夏氏的合作还顺利吗?”

墨时衍:“还好。”

暮安很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还好是怎样的程度?

他于是又问:“刚才的应酬也是为了这个合作项目吗?”

“嗯。”

“那,酒也是刚刚喝的?”

“嗯。”

暮安问来问去也没敢真的问出口,他其实想问是不是跟那位夏总喝的酒,是不是还碰了杯。

但他好像没办法管的太多,都是生意场上必须的社交,他有点太小气,私心甚至不想让哥哥再去见那位夏总。

他不想管那些照片和绯闻是真是假,最好还是跟以前那样,哥哥所有的注意力都只放在他一个人身上,不要分给别人。

他也明白是自己太不讲道理,可刚看到那张照片时,他内心的伤痛欲绝无法言说。

“只喝了半杯,”墨时衍开口道,“跟夏氏的几个董事。”

暮安已经知道酒场上免不了被劝酒,所以有时候墨时衍喝那么一点半点的他勉强能接受。

赵舟惯有眼力见,也道:“夏总今晚应酬快结束的时候才去,刚才也是夏总说正好来悦湾这边有点事我们才顺路带他过来,他助理早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暮安转转眼珠,心里最后一点疑问也没了,闷闷“哦”了声,埋在衣领内的唇角却轻轻弯了弯。

那家叫繁悦文娱的媒体登过墨时衍那则新闻后居然就此销声匿迹,暮安后来再想搜索的时候,网上已经没了任何关于墨氏和夏氏联姻之类的说辞,甚至连澜崧山合作项目的报道都少了很多。

没过几天,整个港市铺天盖地全是关于盛泽翊和余浅婚礼的新闻。

暮安早就收到了邀请,也给两人准备好了结婚礼物。

婚礼当天他和墨时衍一起出席,仪式举行的很盛大,大半个港市名贵都来庆贺。

盛泽翊和余浅在一片鲜花掌声中紧紧拥吻在一起,漫天花瓣和羽毛纷纷扬扬倾洒下来,美好幸福像是童话梦境。

暮安坐在台下视野最好的前排,一边为他们祝福鼓掌,一边被感动的眼眶红红,不停让墨时衍给他拿纸巾。

墨时衍无奈亲自动手帮他擦,低声提醒道:“再哭所有人都要看你了。”

暮安吸吸鼻子,拉了下他的手臂:“你帮我挡着点啊,别被人看到了,丢脸死了。”

婚礼上哭的比新人还惨,除了他全场找不出第二个,实在是他脑海中不断冒着跟这两人有关的记忆,像是这么多年眼睁睁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走过来,更觉得这份感情值得珍惜。

墨时衍抬着手帮他遮住大半张脸,暮安便躲在后面使劲抹眼泪。

仪式结束准备用餐,盛泽翊和余浅端着酒杯跟亲朋好友们寒暄碰杯,敬完其他人后回到桌前坐下,两人也卸下了礼貌客套,桌上的都是些旧友,说话不用太端着。

结果才坐下,盛泽翊和余浅就都看见了暮安红通通的眼圈,盛泽翊顿时笑得乐不可支。

“弟弟,你要是我亲弟就好了,看见我结婚居然能哭成这样,放心吧,结婚了还是你干哥哥,只不过你以后真多了个干嫂嫂。”

余浅也对暮安温柔的笑笑:“安安,你就别喝酒了,让人给你换点别的饮料。”

暮安点头:“我喝的是果汁。”

墨时衍不让他在外面喝酒,一坐下就让人给暮安单独换了。

几人先是碰了杯,又挨个为新人送了祝福。

轮到暮安敬辞的时候,他作为桌上年龄最小的,身边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慈爱包容,看小孩似的。

前面人已经把白头偕老,平安顺遂,财源滚滚一众吉祥词说完了,暮安满脑袋只剩下个“早生贵子”,还想再想个别的,结果一张嘴便直接秃噜了出来,把桌上其他人笑得不行。

余浅脸有点微红,盛泽翊把自己老婆搂过来在脸上吧唧就亲了口。

“谢谢安安的祝福,干哥哥一定努力!”

哄笑声顿时更大,暮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得不太合适,转头看看墨时衍。

墨时衍看出他的局促不安,伸手过来在他腿上轻轻拍了下,也笑着道:“没事。”

暮安放心下来,在桌上还又多吃了几口菜。

宴席结束准备离场的时候,墨时衍帮着去送别几位长辈,暮安没什么能帮的,就跟在余浅屁股后面来回转。

盛泽翊来找余浅的时候看到后面的跟屁虫,在暮安额头上弹了下,问道:“你哥呢?不黏着你哥黏我老婆干什么?”

暮安无辜:“我哥帮你送人去了。”

盛泽翊想起来似的:“哦对,那几个老家伙太难缠,我是懒的应付。”

暮安替哥哥打抱不平:“那你就让我哥去?”

盛泽翊笑嘻嘻的:“对啊,能者多劳嘛,他现在又不跟我似的有家室了,我得忙着回来陪老婆,他回家能陪谁?陪你啊?”

暮安嘀咕:“就是陪我。”

盛泽翊没听清:“咕哝什么呢,大点声让干哥哥和干嫂嫂也听听。”

余浅拿胳膊捅了他一下:“你别老欺负安安。”

“我哪欺负他了,我说的实话啊,”盛泽翊看着暮安,“安安,我们说都没用,你回头也该劝劝你哥了,这些年我就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人,不管是Omega还是beta,就算是alpha也行啊,最起码找个人陪陪,省得整天过的跟苦行僧似的。”

余浅瞪他一眼:“你觉得这些话跟安安说合适吗?”

盛泽翊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合适的?安安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还跟以前似的老拿他当小孩,对不对安安?”

暮安笑了笑:“对,没事的嫂嫂,我都明白。”

盛泽翊继续道:“你看我现在也结婚了,身边朋友还单着的也不多了,你哥跟我同龄的,27岁,进度快的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余浅一直看着暮安的脸色,提醒了盛泽翊一声:“你是不是喝多了?别说了。”

盛泽翊一脸莫名其妙:“我根本没喝啊,而且我最想说的还没说完呢,我一直觉得挺奇怪,以前时衍说安安年纪小,怕他接受不了,那时候我就想说了,他只是安安哥哥,又不是爸妈,家里多个嫂子,不是多了个恶毒的后爸后妈,而且安安这么懂事的孩子,有什么接受不了的?现在就更奇怪了,都等到安安成年了还不行?我跟你说老婆,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

话没说完,余浅终于忍无可忍,不想在结婚第一天就跟他动手的,还是忍不住用力踢了他一脚。

盛泽翊痛叫一声,委屈道:“老婆,你怎么也踢我?”

余浅被他吵得头疼,捂着他嘴巴对暮安道:“安安,你这干哥哥喝醉了,刚才说得都是胡话,你都忘了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家吧。”

暮安弯着眼睛冲他笑笑:“不用啦,我在这里等哥哥一起回去就好。”

余浅点了点头,把盛泽翊拉到旁边去教训了半天。

暮安一个人安安静静坐着,他也不想胡思乱想,但最近这些念头总是不受控制往脑袋里钻。

过了会余浅回来,看他神色凝重,便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下:“安安,在想什么呢?”

暮安对余浅有种很亲近的感觉,或许是余浅身上也有那种温柔大方,成熟有魅力的气质,这些是他缺少的,也是他渴望拥有的,他是被保护的太好的小孩,永远长不大。

“我在想泽翊哥的话,”暮安像是陷入深深思考中,“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耽误了很多事情。”

虽然很小的时候哥哥就告诉过他,他不是拖油瓶,不是累赘,但客观上讲他应该真的拖累了哥哥很多吧。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哥哥应该就不用顾虑那么多,说不定现在也会和盛泽翊和余浅一样,能找到个势均力敌的伴侣,举行盛大而幸福的婚礼,往后余生一直相伴。

他想象了下那样的画面,比如今天出现在漫天花瓣下的人是墨时衍,和另一个他看不清样貌的人,他应该称之为嫂嫂的人。

光是想一想,他就觉得呼吸变得困难,心情也变得极其复杂,比任何生病的时候都要痛苦,像是被只手紧紧攥着,朝着一个错误的恐怖悬崖不停坠跌。

余浅没想到他看似天真,但其实思虑很重,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的无忧无虑。

“这个问题谁都没办法替你哥回答,”余浅说道,“你也不行,所以别再乱想啦,要相信你哥,他这个人不会做会后悔的决定,换句话说,他认定的事情,就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也就是说,把自己接回家养大这件事也不会是他后悔的事吗?

余浅转头看着暮安,用一种很沉静包容的目光,对他笑了笑,语气故作轻松的问道:“安安,总觉得你上了大学之后变得有点不一样,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暮安愣了愣:“啊……”

余浅:“有的话也很正常,因为能被你喜欢上的人一定也会是个很优秀的人,都已经长大了,谈恋爱也没什么的。”

暮安低下头,使劲抠了抠自己手指,说道:“没有。”

余浅并不强迫他一定要对自己敞开心扉:“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了的话也不要害怕,爱情是不受控的,你没有错,一定不要自责。”

暮安不知道余浅是怎么看出自己已经因为无可遏止的占有欲陷入深深自责的,他并没有说太多,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泄露出秘密。

余浅陪他安静坐了会,等到墨时衍回来后送他们上了车。

回家后暮安心情还不太能平复,他跟墨时衍借口说太累了,早早便洗漱完上床休息,掏出手机给远在伦敦的墨轩竹发消息。

暮安:【我到家了】

墨轩竹:【婚礼结束了?怎么样,好不好玩?】

暮安:【好玩,特别美,我拍了很多照片,发你看看】

他发了照片过去,但墨轩竹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他,【是挺美的】

暮安:【你打字怎么这么慢】

墨轩竹:【哦,我刚才跟别人聊天呢】

暮安立即嗅到些非同寻常的气息,【墨轩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那边这次秒回,【不是,没有,别胡说】

暮安不可能这么简单放过他,【绝对有,你别想骗我,你不跟我说实话的话我就去问叔父叔母,他们肯定知道你整天在那边都跟什么朋友接触】

墨轩竹:【你敢问我就跟你绝交!不是这边的】

暮安直接从床上坐起来:【那就是真的有了!】

过了会那边回复过来,【现在真的还没有,还在追呢】

暮安不知道想到些什么,鬼使神差发过去一句,【我认不认识的?】

墨轩竹:【……认识】

暮安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是宋愿,对不对?】

对面似乎没想到暮安这么快就猜出来了,震惊了好一会才慢慢悠悠回答,【是】

暮安有点太激动,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墨轩竹很快接起来,先是威胁暮安绝对不准说出去,然后又被暮安追问着坦白了好多两人相处的细节。

听到后面暮安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么早就有苗头了。

被戳穿后墨轩竹直接破罐子破摔,拉着暮安说了好多有的没的,把宋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脸上一直洋溢着不自觉的笑容,看得暮安都觉得有点被感染到。

暮安问:“你真的喜欢他吗?”

墨轩竹认真道:“喜欢,很喜欢,特别特别喜欢。”

暮安歪着头,忽然也察觉到自己身边的朋友们也都渐渐谈起了恋爱,或者有了喜欢的对象,这样显得自己好像有点另类。

暮安专注的看着屏幕,像在钻研什么很艰难的课题:“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哪里有什么严格的定义,”墨轩竹还是仔细思考了下,“如果非要说的话,喜欢是自私的,排他的,会有一种强烈占有的欲望,但是又不希望他痛苦,想要他永远开心,幸福。”

“还有吗?”

“还有,总是会想到他,梦里也会梦到他。”

挂断电话后,暮安梦到了一个人。

寒假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半,徐老师在暮安去画室的时候给了他一张报名表,是个规格很高的美术大赛,如果能在赛上取得名次的话,申请艺术学院的事会变得简单不少。

虽然暮安没答应过要去读艺术学院,但这个比赛错过就没有了,况且他仔细看了下,比赛地点在北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就在他先前去比赛过的那家会馆。

或许是种冥冥中的缘分,暮安最终交上了报名表。

徐老师知道后很高兴,整天拉着暮安集训。若说暮安一开始对这个比赛没怎么上心,在备赛的这段时间,他竟也被带动着慢慢燃起了斗志,在画室一练就是一整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对待比赛也越来越认真,甚至开始期待着或许能在比赛上拿到奖项。

暮安提早便跟墨时衍说了,这次比赛要凭自己的真本事,所以不让墨时衍跟着,也不用赵舟陪,宋愿这段时间在家闲着没事干,已经买了同个航班陪他去了。

说是这样说,两个都是没满20岁的人,墨时衍还是派了人暗中保护着。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暮安没在画室呆太久,回家自己开始收拾行李。

之前每次出去他的行李要么是钟姨提前给整理好,要么是墨时衍亲自给他收,轮到他自己了,他手忙脚乱把东西堆了满床,接下来还要再一样样往行李箱里放。

他看着就觉得头晕,干脆趴床上眯了会。

再睁眼的时候天都黑了,他看着满床凌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无助的抓了抓头发,踩着拖鞋准备出去寻求钟姨的帮助。

钟姨正好从三楼主卧出来,暮安忙问:“哥回来了吗?”

钟姨点头:“回来了,但是好像身体不舒服,我给送了晚饭进去,一口都没吃又让我端出来了。”

暮安看着钟姨手里的托盘,上前来接过:“我送进去试试吧。”

钟姨没阻拦:“也好。”

暮安小心翼翼端着满满当当的托盘,礼貌性的敲了敲房门,开门进去。

“哥哥,你睡了吗?”

屋内光线昏暗,床上有道模糊的黑影,却无人应声。

暮安走近两步,忽得察觉到些不对。

他已经通过药物治疗刺激腺体发育了一段时间,感知能力也比之前强了,更何况先前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他看起来有了些浅薄的经验。

快步走到床边,那种强烈的压迫感果然更加让人难以招架。

他把托盘先放在柜子上,第一时间调高手环档位,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空气中像是有股越来越浓稠的密网,正在朝着他严实的包裹上来。

他脚边踢到了一支玻璃针剂,里面已经空了。

他猜测的没错,是“alpha”的易感期。

可能最近他也忙于备赛,都没注意到吴医生最近有没有来过家里给哥哥做舒缓治疗。

想到之前目睹过墨时衍在易感期有多痛苦,这次只注射了一支抑制剂,看来是有好好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暮安想先试探一下床上人的体温,便俯身靠近了些,伸手探过去,白嫩柔软的掌心轻轻覆在墨时衍额头上。

温度竟然烫的惊人,抑制剂难道没有发挥效用吗。

暮安心中焦急,他并不知道上回在他面前还能保持理智的墨时衍是因为处于易感期结尾。

那只软绵绵的手掌转而向下,似乎想再学着墨时衍以前对待他的那样,再探一下脖颈间的温度。

可手才只在隐隐跃动的颈侧轻微擦过,黑暗中一双冷冽幽深的兽眸猝然睁开,抬手紧紧扣住那只细弱不堪的手腕,稍微使力便将紧靠在床边的Omega直接拖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