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骤然间失衡,一阵天旋地转,暮安已经被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拽进了一片滚烫的黑暗境地。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声惊呼,后背陷入柔软的床褥内,即使闻不到什么味道,可那股浓烈到足以让人窒息的信息素还是劈头盖脸将他笼罩。
他像是被拖拽着坠入了海底深渊,汹涌,苦涩,却又带着焚骨般的炙热。
以往的冷静自持和优雅克制全都被波涛击溃,如同藏匿在深海中的可怖巨兽终于露出本来面目,用无尽的触须死死缠绕住他,疯狂挤压着他的胸腔。
暮安直觉这次跟上次相比简直天差地别,是他太过天真,以为处在易感期的墨时衍都跟之前是差不多的状态,虽然痛苦挣扎,但还是会在他面前保持最后的理智。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把他拖进被子,更不会这样紧密的搂着他。
背后紧紧贴附着一具沉重的身躯,滚烫的体温隔着单薄布料不断灼烧着他的脊背,一只铁臂绕到前面来死死箍住他的腰,将他牢牢锁在怀抱里,另只手则攥紧了他胸口处的衣襟,指节因为极度用力而泛白,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暮安心跳如擂鼓,潜意识告诉他应该从这个怀抱里挣脱出来,再帮忙去打电话找医生过来治疗,但他保持着被拥紧的姿态一动不动,心脏像是也被那只手攥得发紧。
“哥,哥哥……”他轻声呢喃了句,似乎想知道身后人是否知道现在被紧搂着的人是谁。
如果知道是他,这个怀抱会不会立马被吝啬的收回?
没人能应答他,背后只有带着痛苦压抑的喘息声,一下一下,几乎紧贴着他的后颈响起。
“你还好吗……能听得见我说话吗?”暮安再次试探性的喊了声,“哥……”
话没说完,他身子陡然震颤两下,抬手紧紧攥住了腰间那只手,生理性本能反应让他想要挣脱开,可惜力量差距太过明显,他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推拒被轻易忽视。
腰上的力道还在收紧,能逃脱的选项彻底被剥夺。
暮安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手环抑制器让他能在猛烈的信息素攻势下还保持着大部分的理智,所以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有滚烫的呼吸深深埋进他颈窝。
带着灼人的温度,胡乱地、急切地蹭过他每一寸肌肤,似乎想以此来获得些苦痛的缓解,但每一次轻微的摩擦都只会引来怀里人一阵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
一支抑制剂只能勉强构筑起脆弱的堤坝,背后是呼啸汹涌的无尽深海。
紧接着,暮安感觉到阻隔贴的部位也被那种湿热的触感黏上,像是在循着本能妄图找到能平息痛苦的源泉。
暮安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有什么温热又柔软的东西隔着阻隔贴,贴在了他的腺体上。
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被渴望的。
他深深吸了口气,弱小的身体像是能迸发出无穷大的勇气,几乎用不着怎么思考,他主动完成了上次没完成的动作。
颤抖着抬起手,摸索到后颈处那片已经被磨到微微起了翘边的阻隔贴边缘,指尖用力,轻轻揭了下来。
细微的响动在深重压抑的喘息中几乎微不可闻,可下一秒,一股清香馥郁的甜美信息素轻柔的冒了出来。
是还悬挂在枝头青涩稚嫩的荔枝,但是已经有了甜蜜动人的汁水,外壳饱满圆润,只是微微裂开条缝隙,晶莹剔透的果肉便显露在眼前。
有手环阻隔着,信息素扩散不出去,所以要贴的很近才能感知到。
暮安自己闻不着,也判断不好到底给出去多少,他只是尽可能地放松身体,略显笨拙地,赤诚地,想要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来。
被易感期折磨已久的墨时衍像是沙漠中骤然获得甘霖的旅人,他本能地更加用力抱紧怀中这具散发着救命甘泉地身体,整张脸几乎都埋进了那处毫无阻隔的后颈处。
贪婪的汲取,深切的呼吸。
两股截然不同的信息素在身体内无声纠缠,碰撞,交融。
暮安渐渐察觉到腰间束缚的力道似乎松了些,沉重的喘息声也变得缓和许多。
这都是因为他的信息素作用,他安抚了哥哥躁动痛苦的易感期。
一想到这他就感觉心脏变得膨胀充盈,满足感多的快要溢出来,精神放松下来的同时,手也软绵绵搭在了身后人的小臂上。
忽然间,后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
暮安震惊不已的瞪圆了眼睛,身体也猛然间绷直,眼泪几乎瞬间夺眶而出,热乎乎淌了满脸。他用力抓紧了那只手臂,指甲几乎深深陷进坚实有力的小臂肌肉里。
一股强悍到远远超出他承受能力的信息素,猝然间被注入到了他还没发育完全的稚嫩腺体中。
“呜……呜呜……”
暮安呜咽出声,眼前一阵阵冒白光。
这股信息素来势汹汹,霸道强势,带着浓重的占有意味,几乎瞬间便融汇进他四肢百骸,摧枯拉朽般在于他手腕上的金属抑制器猛烈对抗。
就在暮安即将被这阵陌生汹涌的浪潮彻底淹没时,身后的刺痛突然间消失了。
整个过程或许只有几秒不到,被注入的信息素也只是极少量,但这对暮安来说已经快要能承受的极限。
他还在控制不住剧烈颤抖,像寒风中被扑簌簌吹落的树叶,视线也被泪水蒙的一片模糊,大脑混沌,无力的窝在炙热怀抱中细细发抖,指尖也酥麻的使不上什么力气。
墨时衍在此刻分明没什么理智,却在下意识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某种能将他身体撕碎的谷欠望冲动。
本能告诉他不可以。
不可以标记。
所以他痛苦又绝望的停下来。
暮安默默平缓了会,拉过面前的被子擦干净眼泪。
虽然他对这类亲密接触并无经验,但还从没听说过有哪个alpha在易感期失去理智了还能标记到一半硬生生停下。
明明只会更痛苦才对。
心底里涌上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不安和恐惧都被积压已久的情愫吞噬淹没,或许是被注入的那点信息素影响了神智,暮安觉得自己脑袋应该不怎么清醒。
他有些艰难的在收紧的怀抱中一点点转过身来,黑暗中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只能感受到比岩浆还要滚烫的呼吸,以及紧绷到极致的肌肉。
他微微抬着脸,伸手过去慢慢摸索着,随后将柔软的唇瓣轻柔试探地落在了冷峻的下巴。
感受到面前的身体骤然一僵,暮安舔了舔唇,上面沾了点汗水的咸涩,他并不觉得嫌弃,清亮的眼睛眨了眨,仗着自己是这房间内唯一的清醒者,主动将一股荔枝味的柔润蜜意印在了那片紧抿的薄唇上。
开始时没有回应,暮安不得章法,只是没有任何技巧的贴在上面。
贴了会后,便又像只为同伴舔舐伤口的小兽,探出舌尖,沿着唇缝湿乎乎的润了一遍。
他知道唾液中包含的信息素浓度也很高,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贴完之后微微离开些距离,眼睛垂着,仍旧紧紧盯着薄唇看。
“难道还不够……”
他正想嘀咕声,却见眼前的两片唇启开,猛然间朝他靠近过来,反客为主,凶狠又不容抗拒的攫取他口中信息素浓度极高的甜美津液。
饱满湿润的唇瓣被迫张开,温软的口腔被攻城略地,步步退败,冒着甜味的小舌也被纠缠着吮吸,卷进火热的岩浆内仔细吞吃。
搅弄的水声响在静谧的房中,暮安被突如其来的凶猛回吻弄得神魂颠倒,招架不住,后脑勺被紧紧扣着不准他逃脱,发丝也被大掌缠绕着攥紧。
他快要承受不来,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脸蛋高高仰着,唇边不慎溢出些暧昧银丝,又被人追着吃进腹中。
他眼泪汪汪的又开始哭,整个人快被弄得不像样子,手指尖都在不受控制的发颤。
这跟他的初衷不太一样,他是想再给出些高浓度的信息素,但怎么能凶的好像要吃掉他。
就在暮安以为自己可能要溺毙在这个潮热的吻中,外面忽得响起一声极其短促清晰的汽车鸣笛声。
声音并不大,但是足够刺破窗外深重的夜色,以及被情热和激素搅弄得一片凌乱的大脑。
这个时间点还能有谁来?
钟姨知道哥哥身体不舒服,大概率是叫了吴医生过来。
医生?!
暮安仿佛被从头到尾泼了盆冷水,清明的理智也骤然间回笼。
他努力睁大眼睛,看见黑暗中近在咫尺的模糊轮廓。
他在做什么?
没有第一时间找医生,却在哥哥怀里被抱着接吻。
哥哥现在意识都不清醒,如果知道他都主动做了些什么,会不会又跟他生气?
“等……等一下……”
他趁着面前人也因为鸣笛声恍惚的瞬间,急忙偏头躲开这个紧密窒息的吻,深深呼吸了几下,再抬头,却发觉那双总是冷静幽深的眼眸也在朝他垂着,注视着他。
只是现在里面盛满混沌错乱,显然连面前的景象是梦境还是真实都无法分辨。
暮安赶紧低下头,用尽刚恢复的一丝力气,慌乱间推开墨时衍,仓皇失措的下床离开。
刚从楼上下来,暮安就看见正厅门口处的钟姨引着吴医生进了门。
他怕被人撞见,赶紧回到房间反锁屋门。
后颈处被咬破的地方还隐隐传来阵刺痛感,暮安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踉踉跄跄走到浴室准备先洗个澡。
刚才他被烘烤着,身上也出了层薄汗,单薄睡衣贴在肌肤上有些粘腻,扶着洗手台照了眼镜子,他这才发觉自己到底有多狼狈。
头发凌乱不堪,睡衣也被揉得皱皱巴巴,眼眶红的一看就是爆哭过一场,白皙的脸颊上甚至现在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唇瓣嫣红肿胀,就连唇珠都肉嘟嘟的翘着,被人又咬又啃的弄肿了……
他吸了吸鼻子,拧开冷水扑了扑脸颊,试图盖住满面潮红,可他心脏依旧在狂跳,两只手臂也在发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能将他揉碎的力道和滚烫触感。
这种陌生的情动让他感到无比惊惶。
洗完澡后,他找到个带有舒缓药剂的阻隔贴贴上,不安的用手指在上面又摸了摸,总感觉腺体好像也有点肿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被咬破。
临时标记并没有形成,但那点极少量的信息素还是在他体内隐隐作祟,发挥余威,间或掀起些细密的酥麻,连带着他的身体也时而紧绷,时而柔软。
暮安心跳一直很快,里面像是藏了只受惊的雀鸟。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先把弄脏的裤子洗了,边洗边被蔓延上来的羞耻感烧的面红耳赤。
刚从浴室出来,房门就忽然被人从外敲响。
暮安被吓了一大跳,在门后弱弱的问道:“谁?”
“小少爷,是我,”钟姨说道,“刚才吴医生来给墨总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事,我怕你担心过来告诉你一声。”
暮安把房门开了条小缝,白里透红的漂亮脸蛋从里面露出来。
“是生病了吗?”他心虚问道。
“易感期引起的发烧,”钟姨说道,“反正吴医生给墨总做治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像这次症状比之前都要轻不少呢,治疗很快就结束了,再休息休息就能好。”
“哦,”暮安抿抿唇,想着或许是自己的信息素起到了些作用,又问道,“吴医生还说别的了吗?”
钟姨疑惑:“别的?没有啊。”
暮安放心许多:“那就好。”
重新关了房门后,暮安坐在床沿边,头发上的水滴不停敲打在肩上,像是也在敲打他的心。
他后知后觉自己都做出些多么荒唐的事情。
恐惧和羞耻感几乎一齐涌上心头,那一点点孤勇没法支撑太久,他做错了事情,触犯了绝对不该触犯的禁忌。
可是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脱了鞋子躺进自己被窝,慢慢蜷缩着抱紧膝盖,感觉身体好像也有点轻微发热。
他可能也病了吧。
*
第二天一早,暮安提着行李箱坐上了前往北市的飞机。
原本航班在下午,他让宋愿和他一起改签到了早上的第一班。
宋愿坐在他身旁打着哈欠:“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暮安应道:“收拾东西弄得晚了点。”
事实是他在床上躺了一整夜,因为心率一直太快所以一直没睡着。
宋愿目光在他脸上划过,眼神狐疑:“你嘴怎么了?”
暮安不自在的舔了下,早上他又照过镜子,明明已经自然多了。
“怎,怎么了?”
宋愿:“感觉跟涂了口红似的,而且好像有点肿,”
暮安胡乱扯个理由:“哦,可能有点过敏了吧,我昨晚吃了点辣的,没事,很快就好了。”
“你不能吃辣,以后还是得注意下,”宋愿信以为真,问道,“时衍哥这两天不在家吗?”
暮安扭头看着窗外风景,层层白云堆积在脚下,他心情却好不起来。
“在呢。”
“那你干嘛这么急匆匆的走?你平常不都不愿离开家的吗。”
“早点过去还能出去逛逛,”暮安解释,“也挺好的。”
“也对,你们这次比赛的场馆我提前搜了下,附近有不少好吃的餐馆,你看这家,还有这家,我都想尝尝。”
这是两人第一次没有家长跟着单独去外地,宋愿难免有点兴奋,给暮安看自己提前搜好的帖子。
暮安明显心不在焉,随口附和着,眼睛和他一起看着手机,思绪却早就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他又抬手摸摸阻隔贴,昨晚分明已经仔细清理过了,但总感觉上面还残留着那股萦绕不散的独属于墨时衍的气息。
就当那是个错误,暮安闭上眼睛想忘记,可被拥紧的感觉,腺体被注入信息素的感觉,唇瓣被啃咬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
戒不断,忘不掉,长满他身体每一寸。
他不知道以后看见墨时衍还怎么能只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
没人会主动在哥哥面前释放信息素,没人会跟哥哥接吻。
飞机很快落地北市,暮安不是第一次来了,这次很巧合的也是冬天。
他和宋愿打了个车前往酒店,办好入住后两人便出去找了个地方吃饭。
墨轩竹视频打过来的时候,宋愿还生怕被他看见,连忙按了挂断,装作没事人似的继续低头夹菜。
但紧接着视频电话又响,暮安瞄了眼,平静的说道:“你接吧。”
宋愿像是觉得烦,挂断后干脆手机静了音。
暮安诚恳道:“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了,不用再瞒着我了,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宋愿起初还有些意外,但随后想想暮安跟墨轩竹的关系,很快也就接受了。
“没事,不用接,”宋愿说道,“他没什么要紧事,天天就知道给我发消息打电话,发生一丁点小事都要告诉我,一下不理他就跟天塌了似的,烦人。”
暮安放了筷子,抿抿嘴:“这样,很烦人的对吧?”
宋愿点头:“是啊,总黏着我,我还怎么做自己的事。”
暮安思索了会,表情有点迷惘,他好像看到些自己和墨时衍的影子。
不对,他是更加黏人,应该也更加招人烦。
“可是,要怎么样做呢?”暮安认真发问,“见不到面的时候想你,想听到你的声音,想看看你的脸,身边发生的所有细碎小事也都想跟你分享,即使知道会打扰到你,可是忍不住怎么办?”
宋愿擦了擦嘴巴,看着他:“安安,你有点不太对劲。”
暮安知道自己掩藏能力差,他这次并没急于否认,面对同龄人时他的紧迫感能轻一些,说道:“或许吧,我只是想弄明白点。”
宋愿乐意分享自己的看法:“面对喜欢的人当然会忍不住想靠近,但是也要知道对方喜不喜欢你才行,不然可能是有点招人烦。”
说完后宋愿看见暮安脸色瞬间沉下去,便立即又开口找补:“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啦安安,你本身就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不可能有人不喜欢你的。”
暮安声音闷闷的:“有。”
宋愿:“什么?”
暮安抬着眼睛看他,眸中像是蓄起汪秋水:“会有人不喜欢我啊。”
他没有那么完美,他天真,幼稚,不够成熟,有时候爱耍小脾气,总被当成小孩似的哄着,永远不可能被放在同一水平线上考虑。
他的关心,挂念,不安,恶劣的占有欲,都是黏人的借口。
宋愿忍不住问:“你喜欢上谁了对不对?”
暮安没吭声。
宋愿:“你对他的喜欢,确定是想跟他在一起的那种?”
暮安后颈处热乎乎的,说道:“你也当我还是小孩吗?”
宋愿:“我只是觉得你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从来只见你爱黏着你哥,好像很难想象你能把那份感情拿出来分给别人。”
暮安被他说得更伤心了,小声说了句:“本来也没想分。”
周围环境嘈杂,宋愿没听见他的低语,对他道:“还是得回到刚刚的问题,就算是要追人,也要先确定对方对你是不是有好感,如果有可能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
暮安心跳漏了拍,问道:“如果,没可能呢?”
“如果完全没可能,那就长痛不如短痛,趁早把这份刚刚萌芽的喜欢掐死在摇篮里。”宋愿恳切道,“一直紧贴着不放的话,可能会让对方感到困扰,严重的话可能还会被厌恶。”
厌恶。
这个词暮安想都不敢想,只是听到便痛苦的皱了皱眉。
晚上回到酒店后,宋愿给墨轩竹回过去个视频。
暮安礼貌性的先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见宋愿已经挂了电话。
“所以你能接受墨轩竹黏着,是因为你也喜欢他?”
他话说得直白,宋愿脸都快红了:“你还在想这个问题?”
暮安点点头,上床躺下后拿起手机看了眼。
他在飞机落地后给墨时衍发了条消息报平安,对方也在不久后就回复了,应该是趁着意识清醒的时候发的,话语简短,还让他注意安全。
暮安不想再多想,但晚上依旧没怎么睡好。
比赛一共三场,最后成绩取总分。暮安前两场发挥都很好,拿起画笔的时候他好像心无旁骛,只沉浸在画布上的四方世界。
他们在北市呆到第三天,许昔辰说是正好和老师来北市出差,也来找他们吃了顿饭,开完会后留着没走,准备等暮安比赛完和两人再一起玩玩。
最后一场比赛前暮安又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其实这两天腺体还时不时胀疼,他没被咬过,以为这就是正常反应,每天都会贴着舒缓药贴。
出门的时候他感觉头有点晕晕沉沉的,还专门多穿了件衣服防止感冒,没想到比赛进行到一半他就被烧的有点迷糊,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画作后先交了卷,直接从考场出来,用最后的理智撑着回了酒店。
宋愿一直在房间等他,没想到他今天回来的比前两天早这么多,一打开房门,暮安就两眼一黑直接朝他身上栽倒过来。
“安安!”
宋愿察觉他体温高的不正常,先竭力把他拖到套房内的大床上躺着,随后准备打电话叫许昔辰来一起把暮安送医院。
谁知道暮安自己还想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头太晕了,重新又跌回枕头上。
“不用去医院,我包里就有退烧药,”他弱声道,“我可能冻着了,给我吃一片就好了。”
宋愿赶紧先喂他把药吃了,许昔辰恰好过来敲门,见暮安烧的两颊绯红,忙道:“不行,得去医院。”
“我不想去,”暮安说道,“不要去。”
许昔辰:“你烧的很厉害,退烧药不一定能管用,还是得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暮安任性劲上来了,说什么不愿去医院,这里没人能管着他,他声称自己睡一觉就能好。
宋愿跟许昔辰只好依着他,一起坐在房间里等了会,等退烧药发挥作用。
但暮安体温一直不降,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呼噜呼噜地像小猫喘气。
宋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干脆拿起手机到阳台去打了个电话。
墨时衍赶来的很快,敲门后是宋愿来开的门。
“时衍哥!”宋愿看见他像是看见救世主,私人飞机飞过来也要一定时间,这只能说明他给墨时衍打电话的时候墨时衍人已经在北市了。
许昔辰正准备将床上的人抱起来强行送去医院,再放任暮安这么烧下去恐怕要出事。
他才刚把昏昏沉沉的暮安从被窝里扶起来,大床另一侧就伸过来双手臂,直接将暮安打横抱了起来。
许昔辰两手僵在半空,见暮安被墨时衍搂进怀里后便将红扑扑的脸蛋埋了进去,像是感觉出来抱着自己的人是谁,是一副全身心依赖信任的模样。
墨时衍没多停留,抱着人转身就走,宋愿以为他要送暮安去医院,跟在后面急急忙忙说道:“时衍哥,安安大概是两个小时前吃的退烧药,作用好像不大,他体温还一直在升高,恐怕得直接去打针了……”
话音刚落,却见墨时衍抱着暮安提步进了另间套房。
宋愿呆呆问道:“不去医院吗?”
墨时衍感受着怀中炙热绵软的一团,搂紧的时候还能感觉出细细发颤的抖动。
想到刚才要是自己晚来一步,暮安恐怕就会被那个alpha抱怀里了,他神色倏然变得冷寂,说道:“暂时不用。”
手环已经检测到了暮安身体数值的变化,并早早传送到了他的手机上。
不是简单的发烧,是发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