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男人的语调清冷磁沉, 十分悦耳。

可钻到纪绾沅的耳朵里,忽略了这个,她只觉得骇人。

温祈砚居然用脸来蹭她的手心, 还说不见面的这些时日很想她, 问她在家时,可曾如他想她一般念他?

“你疯了吗?”面对男人表露的思.欲, 她觉得恐怖,越发挣扎她的手腕, “你放开我!”

本以为还要再闹一会,没有想到, 温祈砚居然松开了。

他捏得不疼,比之前所用的力道要好多了。

只是沾染上男人的气息,她真的觉得很厌恶。

为了朝廷的权势,他低头到这个份上真是厉害, 但实打实恶心到她了。

所以她想找帕子擦手, 但幔帐当中哪有什么帕子,干脆扯过一旁的锦被一角,当着男人的面擦拭她的手腕, 明晃晃展露着她对他的憎恶, 她的嫌弃。

温祈砚看着眼前女郎的动作,忽而想到很久之前, 纪绾沅狂追他的时候,时常不顾男女防备,往他的怀中扑去。

基本上每次他都察觉到她的袭来, 迅速让开了。

纪绾沅十分难缠,便是摔了也不管不顾,躺在地上仰着头对着他憨笑, 招来他的嫌弃也不气馁,迅速站起来,嬉皮笑脸绕在他的左右问他要去哪?真的好巧啊,又碰到了。

后来纪绾沅转变策略,越发恬不知耻,便是这样攀扯他的手腕,他的衣袂,说她这疼那疼,不叫他走。

当着她的面,他也曾用帕子,面露厌恶擦拭过他的手腕,又狠狠将帕子丢在地上。

原来那时的她看着他,是这样的感受。

不太好受,甚至有些愠怒。

纪绾沅擦得手腕手心都红了,方才作罢。

停下之时,觉得自己太过于意气用事,谁知道温祈砚是不是故意恶心她的?

不想落男人一乘,便努力沉下气,对着观察她的男人展颜一笑,“我的确是想你了。”

“想你什么时候与我和离。”

和离。

她总算是表露出她内心的想法。

“和离?”他重复她的话,“我不会与你和离的,纪绾沅。”

“今生今世,我都不会与你和离。”

他看着她的眼睛,平淡无波说出这句话。

眼瞧着她方才定下去的沉静一点点又浮起波澜,嗯……怒火便要烧起来了。

纪大小姐要动手打人了吗?

应当是不想适才擦红的手腕又要被他擒住,所以她欲动却未动。

“你为何不与我和离。”

严格意义上说,话本子里的她的确是没有跟温祈砚和离成功。

因为她难产血崩死了,林家女是他续娶进来的人。

没想到,那日都闹得那么难堪了,温祈砚还是不与她和离,方才她还刻意提了温云钦,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你不是讨厌我吗?你不是说我自作多情,你爱上任何人都不会爱上我。”

“嗯,所以呢。”他的语气依然平淡。

“所以…”纪绾沅都噎了,险些要被他给绕晕。

“所以,你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何不与我和离,难道你要跟我相看两厌,互相折磨?”

“我告诉你,只要你不跟我和离,我是不会消停的。”她会一直闹下去。

反正温祈砚已经看穿了她的打算,直言又何妨。

但关乎于朝廷那地方,他不开口,她也绝对不会袒露一个字。

“当初我厌恶你的时候,你来纠缠我,甚至霸王.硬.上弓,如今玩.腻了,便想一走了之,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以偿?”

原来是为了报复,不,他不是为了报复,是为了朝廷,主要还是为了朝廷,报复应当也是有的。

他都说了不爱她,他厌恶她,但是还要跟她纠缠。

一时之间,磨嘴皮功夫,纪绾沅发现她居然磨不过对方了。

她咬牙切齿看着他,而温祈砚也在瞧着她,只不过,相对于她的恼怒,他的神色很平静,眸色深幽宛若黑潭,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些许时日不见,他变了。

纪绾沅不想就这么躺下去背过身,她甚少吃亏,明明局势是与她有利的。

“你就不介意我跟小叔往来?”她不想说拿温云钦来挡,但又不得不说,因为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人了。

“我和小叔同处一屋檐之下,抬头不见低头见,难不成你要一直跟着我?今日他给我送糕点和香云纱,明日指不定要给我送什么呢。”

“对了,为了答谢小叔赠纱之情,我今日已经吩咐了翡翠,让她着人快些赶出来,我届时要穿了出去给——啊!”

还好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拖着被褥给扯了过去。

纪绾沅想要挣扎,人已经被他给拖拽过去了。

温祈砚撑手至于她的脸侧,长腿一抬,用柔软的锦被将她整个人轻而易举的困住。

纪绾沅抬眼看着男人。

他的神色看起来波澜不惊,眼底却已经在翻滚着意动。

他不是在跟她争执吗?怎么又…唔!

纪绾沅的思绪蓦然顿住,因为温祈砚抬着她的下巴,吻入了她的唇瓣。

许久不曾亲吻。

方才他虽然也亲了她,但那个吻完全就是他故意在调弄她逗趣。

眼下却是在真的亲。

纪绾沅下巴被抬了起来,饱满的唇瓣也被他虎口给掐捏开了。

她立马紧闭牙关,速度太快了,不仅仅是她的速度快,温祈砚的速度也很快。

没想到,她咬紧牙关,居然咬到了他的舌.尖。

男人嘶了一声。

纪绾沅听见他痛呼一声,眉头都蹙了起来,心中总算觉得是畅快了。

可没想到她刚讥讽温祈砚活该,剩下的自讨苦吃都还没有说出来,张口的一瞬间,便已经被他趁势吻入了。

纪绾沅,“……”

呜呜。

她就不应该说那句小人得势的话,现在好了,又被他亲了。

许久没有触及到身.下人的唇瓣,方才亲上的时候,他便已经觉得悸动,此刻再吻,并不打算只吻一会。

可纪绾沅十分不配合,她对于他的亲吻挣扎得异常厉害。

便是已经被困住了,依然在扑腾着她的手脚。

尽管这力道对他而言微弱,她也没有放弃。

温祈砚垂眸瞧了一眼她的挣扎,没有过多动作。

他依旧在吻她,微抬着她的下巴,捏着她的虎口,不叫她再故技重施紧闭牙关咬人。

纪绾沅真是没有办法了,她从来没想过,温祈砚居然这么可恶,掐着她的腮帮子吻她,不叫她闭嘴,在她的唇瓣当中,吻.进吻.出。

很快,津津作响的接吻声就在幔帐之内响起。

与此同时,外面的雨落得越发大了。

便是落起了雨,也根本没有办法盖住她和温祈砚的落雨声。

纪绾沅觉得他好欺负人,怎么可以这样抬着她的下巴,捏着她的腮帮子吻她?

这一刻,庭院当中由着风水、雨.露,侵袭吹打的花叶,形成了明确的具象化。

温祈砚偶尔会给她一点点缓和过渡的机会,让她换气。

但也只是这么一小会而已,因为他会很快吻下来。

她的唇齿当中全是温祈砚留下的气息,檀.唇.之中所有的地方温祈砚都来过。

她的唇瓣被他含在唇齿间反复吮.吸.啃.咬,她的舌根都被他搅弄得发.麻,她听到了他吮.她唇.瓣的声音,觉得她快要被他吃透,但不过就是接吻而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角都已经被他吻出了泪,他才勉强退离。

纪绾沅垂眸之间,看到两人之间攀扯牵拉的银丝。

她觉得特别恶心,于是抿唇弄掉,但即便是弄掉了,也没有什么用。

正因为呼吸不畅,她需要不停喘息着,不仅仅是她在喘,就连温祈砚也在喘,男人性感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不算。

他退离之后距离不算远,两人的唇微张,呼吸之间,会将气息渡到两人的口中。

不算是接吻的接吻。

温祈砚清冽的气息残留在她唇齿之间。

她被他亲得泪眼汪汪,却无可奈何,因为还被困在他的身下。

“你…你、温祈砚你真恶心。”

她骂他,即便是磕磕绊绊,语调黏得像是在撒娇,却依然是在骂他。

“嗯,我恶心。”男人伸手拂却她唇瓣之上的水泽,又轻啄了一下。

“我恶心,谁叫你不恶心。”

“除了你,谁都不恶心。”纪绾沅滋他,不叫他碰她的唇瓣。

她的长发散开,眼眸水润,一张脸小小的泛着绯红,鼻尖同样如此,唇瓣已经被亲肿了。

温祈砚垂眸,“之前跟钦弟往来的那几年有跟他这样亲过吗?”

他见过很多次,纪绾沅和温云钦交头接耳,虽然她靠近他的弟弟,本质上是为了打探他的消息,但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是事实。

先前他只觉得纪绾沅身上都是令人厌恶的浓郁的脂粉味道,却不想她本身是香甜清雅,柔软引人的。

温云钦好几次跟她说话,都与她离得很近,想必已经闻到过了吧。

思及此,便是多番隐忍,摩挲着女郎唇瓣的手却忍不住加重。

“有!”纪绾沅痛喝一声。

她现在真是恼得不得了,不管他问什么,只要能够跟温祈砚对着.干,她都要应承。

“那我与钦弟的吻技,谁更好些?谁吻得你更舒服。”

“你根本比不上小叔。”

她此刻呼吸不畅,不管说些什么,语调都不平稳。

“呵……”男人笑。

“是吗?”

“钦弟也能如我这样吻得你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要脸。”

纪绾沅纵然是面皮子比寻常姑娘厚,也受不了他了。

“我不要脸?”他抬眸看着她还在喘息的脸,想来是恢复了一些,“是谁不要脸。”

“怀着哥哥的骨肉,去勾.引弟弟?”

纪绾沅不防备他又在给他下套了,此刻她的脑袋瓜里完全就是浆糊,

“温祈砚,你说话给我注意一些!”

“谁勾.引你弟弟了!”难道京城就只有他温家的郎君吗?更何况,她和温云钦之间清清白白。

“哦,你没有蓄意勾.引吗?”男人逼近。

修长如玉的手在与她争吵的悄然之间钻过了锦绣被往下钻。

纪绾沅还沉浸在跟他的争吵之中,浑然未觉。

“没有在追求我之时,私下里与钦弟背过人说话,旁若无人的接吻,没有在接他归家之时对着他笑,没有命人给他准备归家贺礼,没有与他在后花厅倾诉烦恼。”

“没有吃他专门给你买的糕点,没有收他给你送的绸缎,也没有叫人快速做成衣裳好穿给他看?”

“这不是勾.引是什么?”他质问她。

纪绾沅本来就不如他能言善辩,她最擅长的是耍赖和胡搅蛮缠,真要理论起来,哪里是这种朝臣的对手,瞬间就懵了。

很快她的思绪又被男人的手掌左右,吸引。

温祈砚的手掌已经穿过了薄薄的亵衣落到她隆起的小腹之上。

没几天便四个月了,她的小腹比起刚成亲的时候,总算是有明显的弧度。

是他和纪绾沅的骨肉。

曾经他对这个孩子没有什么感觉,眼下却忍不住在意。

因为这是他的纪绾沅的联.结。

父亲说纪家和温家这门亲事从一开始便动机不纯,不会长久,迟早要分崩离析,但这个孩子却会一直存在。

这彰显了他和纪绾沅之间的亲密。

只要看到这个孩子,所有人都会想起,也会知道,他和纪绾沅之间的亲密。

既然是他和纪绾沅的骨肉,不论是男是女,必然是会像他,也会像她的。

男人的手掌抚了抚她隆起的小腹,而后周转地方。

纪绾沅心下一惊,她并拢腿脚。

分明很用力建立并拢了防备,却轻而易举被男人给解除了她的桎梏。

然后,外来者在探院,清理着许久没有造访,而逐渐荒芜的院子。

院子当中的景致,还是美不胜收的,只因为太久没有人造访,所以略显得排斥。

幸而,适才落下一阵小雨,幸而还有些用处。

不至于叫,行走探院子的人举步维艰。

纪绾沅咒骂他,“温祈砚,你找别人不行吗!”

“我不要跟你行周公之礼!”

“不跟我,你要同谁一起,嗯?”

他回着她的话,继续着。

纪绾沅的眼角很快就溢出了眼泪。

她自从身怀有孕之后,变得十分的敏感。

“跟谁都好,绝不是跟你!”

“你找别人…啊…”

纪绾沅呜呜一声,骂他是个王八蛋,咒他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温祈砚你怎么不去死,我讨厌你。”

“讨厌我?”

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推开了院门。

其实算不上太久没客造访,但这美不胜收的私人宅院,又跟之前一样闭门谢客,拒不愿开了。

不可避免被门扉原本夹到了手。

“讨厌我,怎么不放开我。”

“你滚啊。”她骂他。

扯过一旁的被褥和软枕要去砸男人的头。

纪绾沅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去抓旁边的软枕抛丢过去。

可她就算是使了吃.奶.的劲砸过去,温祈砚偏头一躲,就这么避开了。

软枕砸出幔帐去,阴差阳错之间,居然把内室惯常留着的一盏烛火给扑灭了。

瞬间便陷入了黑暗当中,伸手不见五指,外面不仅仅是在下雨,还打雷了,她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

纪绾沅霎时觉得恐慌,一恐慌,便越发觉得紧张。

能最大限度感受到她紧张的人自然是温祈砚了。

还没有开始,他的指尖已经感受到了极致的驱受力。

说到这个孩子的由来。

当初也是因为这个。

那日他和纪绾沅虽然无比疯狂,但他仅存的一丝丝理智,依然在提醒着他,不能够弄出人命。

所以每次快至惊险的时候,温祈砚都会快速离开。

唯一的一次,便是她一直在哭,紧张过头过分用力桎梏着他。

而后那难以言喻的,舒爽愉悦冲击着其的额面。

然后便不可控制弄脏了…就算是再离开也没什么用了。

所以,有了孩子。

当时他也没想到,纪绾沅回去没有喝避子汤,也没想到那么快就有了孩子。

“温祈砚,你不是男人,你只知道欺负我。”将他思绪拉回来的是她的咒骂。

“我是不是男人,娘子应该最清楚。”

“谁是你娘子,你不准这样叫我!我恨你。”她几乎是怒吼出声。

闻言,他忍不住一顿。

恨?

纪绾沅就算是不爱他了,也这般厌恶他么?厌恶他的触碰直接到恨了?

“那你恨吧。”

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不仅她恨他,他也是恨她。

纪绾沅把他变成了一副受情欲所困得丑.陋.样子,却骤然抽身离去。

她想要独善其身,不可能的。

谁都别想好过。

便是恨,也要纠缠到一起。

就如同她一开始对他的那样。

纪绾沅呜呜哭着。

男人探院捉弄她还不够,这才停了多久,居然又吻下来了。

她左右闪躲着他的吻,不叫他亲。

他没了耐心,捏着她的下巴,直接吻入,将她的咒骂声,全都亲成了呜呜咽咽。

纪绾沅真的觉得羞耻,尤其是听着这样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还变得很.荡。

因为在温祈砚的触碰之下,她居然有了反应。

这个狗男人一定会再挑出证据,呈现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来羞辱她。

所以,纪绾沅哭了。

她厌恶自己的反应,却无法杜绝,也不能彻底抗拒他的抵触,只能被他亲,被他吻,被他欺负。

男人的攻势近在眼前,她知道,她很快又要被吃干抹净了。

他就不能去找别的人吗?整日里抓着她不放,明明不喜欢她,明明厌恶她。

都不知道为何,反正就是哭了。

泪水滚过她面颊,有一些陷入了软枕当中,有一些滚到了两人痴缠的吻里。

温祈砚尝到了她的泪,纪绾沅也尝到了她自己的泪。

她还是一直在哭。

男人的动作略有停顿,他的吻短暂中止,贴着她的唇说话,

“哭什么?”

“你没有感受到愉悦吗?”

果然,她猜得不错,他要开始羞辱她了。

外面的风雨声很大,幔帐之内的小雨也渐渐淅沥得十分厉害。

还伴随着绵密,缠与愁思。

纪绾沅的哭声渐渐变得断断续续,不再像是单纯的哭了,而是婉转的.嘤.啼。

闻听此声,男人发出低低的笑声,她越发感受到羞耻。

“你笑什么笑!”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她的话。

而是再加了一些“帮手”去清理院子,原本干涸的院子,此刻总算是好了许多。

温祈砚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期间,两人的鼻尖碰撞到了一处。

在他的唇离开那一瞬间,纪绾沅的气都还没有顺过来,又开始骂他。

其实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只是略有变化而已。

先前她骂他不是男人,这一次改成了不是人,训斥他是禽.兽,说完之后又改口,道他连禽.兽都不如。

“我若真的禽兽都不如,那就不会对你有此耐性了。”

“你哪里是对我有耐心。你分明是害怕弄伤了我,不好跟我家里人交代,怕我回家去告状吧!”

她恶狠狠戳穿他,在他脸上狠狠呸了一口。

她憎恶温祈砚的皮相,从前她就是被他这张出众的脸给迷惑了,所以才对他穷追不舍,死心塌地,惹上这种人,给纪家招来祸患。

“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睡。”

“不跟我睡,由不得你。”

“你这么想跟女子睡觉,去找别人啊!为何要来强迫我!”

“你是我的妻子,更何况…”

他刻意将清理院子而舒展的雨水声弄得大了一些。

“这叫.强.迫吗?”

“怎么不叫!”纪绾沅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凶巴巴的,心口起伏得厉害。

温祈砚掀开了被褥,像剥鸡蛋壳一样剥开了她。

就这样,纪绾沅又有一处把柄,不…是两处,落到了他的手上,任由他控制着。

他一直羞辱她,将她羞辱得梨花带雨,哭泣不止。

纪绾沅已经有些许放弃抵抗了。

因为她觉得难受,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在.啃.咬她。

她觉得难受,甚至在渴望,这个狗男人。

她讨厌这样的反应。

一切都是因为身怀有孕之后,她的身子骨变得无比敏锐,而温祈砚又借此.挑.逗,她放大她对他的反应,借此来羞辱她。

温祈砚不仅是狗男人,他还是个贱男人。

贱人。

只会欺负人。

她恨恨瞪着他,咬牙切齿到了极点,甚至开始咯咯作响。

他于黑暗当中明晰,感受着她的怒意。

一切都差不多了,院子收拾得.光.滑明亮,通畅无阻。

很快,真正的客人就要造访。

如同纪绾沅所料,这个讨厌的人三过春园而不入。

他在院子之外徘徊不前。

好几次都在试探,试探前往宅院的路径,好不好走,会不会有所埋伏,所以很谨慎的样子。

表面是在探路,实际上还是在惹她,钓着她。

纪绾沅的难受在此刻升级。

泪珠滚落她的面颊,断断续续。

手指也抓紧了被褥,她企图抓挠他,却又被他用被褥束缚住了手腕。

“你究竟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她娇声斥责他。

“好心当成驴肝肺。”他居然这么说。

纪绾沅挂着泪珠的眼睛都睁大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眼下催促,一会不要哭。”

“谁哭了。”眼角还噙着泪的女郎耸吸着鼻尖否认。

“你没有哭吗?”

“那是什么打湿了我。”

纪绾沅,“……?”

她怎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怎么好像是听懂了?

所以…?

“温祈砚,你真是.贱。”她太生气了,又开始骂。

“嗯。”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应了她的话。

纪绾沅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晚上第几次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很快,她就清楚温祈砚为何嘴上那么平静了。

因为他在身体力行欺负她,回击她的话。

他这一次没有徘徊,而是直接用“兵刃”打她。

纪绾沅整个人都懵圈了,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的是他打她的声音。

说是雨声迸溅,却也不像。

因为雨没有那么的黏.糊。

“你敢打我。”她瞪过去。

“不算是打。”男人的声音还是清冷的,只是有暗哑在缠绕。

纪绾沅“鞭打”的声音,她斥问,“这还不算是打吗?”

“那你疼不疼。”他问。

纪绾沅耸吸着鼻尖,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其实并不疼。

更多是愉悦,甚至还有难以言喻的酥.麻..畅.悦,这些感觉一点点顺着后劲泛上来。

“…疼!”

“我当然是疼。”她即刻否认了。

“明日我就回去跟我娘说,你打我!”

“嗯。”男人漫不经心应了一声,“明日我亲自送娘子回去。”

“不准叫我娘子。”

他还在打她。

且越来越频繁,或许是因为打得太快速了,纪绾沅再训斥不出来了,开始低声哭泣。

她的哭声从一开始的呜咽,渐渐变得失控,且越来越失控,以至于到最后大叫出来。

温祈砚被院子里落下的春雨给淋.透了。

他松开手。

女郎心口之上的,位置,带着指.痕,慢慢复原。

他略微撩开幔帐,借着外头打进来的微弱光亮,看着她略微失焦的眼,已经被泪水洗过的小脸。

很快,他终于要去院中做客了。

纪绾沅还没有缓和过来,便要迎接这位客人。

她推着他的胸膛,“你滚出去。”

“娘子还是这样。”

不等他说,纪绾沅便已经知道他要讲什么了。

他已经说过她两次.爽.完不认人。

温祈砚没有太温和,因为他已经非常难受了,直接就这么蓦然闯进院子。

即便是花叶蝴蝶知道他要来做客了,可还是在见到他的时候吓得纷飞。

纷飞没多久,为了捍卫可怜兮兮的主人,捍卫自己的家园,又开始跟这位客人做“抗争”。

双方正在打架,打得很是厉害。

温祈砚倒吸一口凉气,“……”

纪绾沅咒骂他,骂声断断续续。

从前他听见纪绾沅的咒骂,只觉得她跋扈嚣张,必然要好好教训,收拾一二。

后面听习惯了竟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再听她骂人,居然还有些许莫名想笑。

男人的确是笑了,却没有笑出声,他薄唇微勾,“……”

“我这么可恶?”

“你何止是可恶。”

“嗯,可恶。”他又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一句。

“你滚出去。”她蹬他。

纪绾沅挣扎得厉害,确实有所成效,但她每次都快要脱身,又被男人给捉回来,接受处罚。

这么一来二去,倒像是她在主动,迎合一般。

纪绾沅真是没招了。

而且她好累。

正当她打算蓄力最后一试,脱离温祈砚的掌控之时。

他却捏着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而后位置之间,对调了一下。

猝不及防落到了,碰了一个实在,她惊恐怪叫,啊了一声。

这下子,连动都不怎么敢动了。

纪绾沅坐在他的腰腹之上,因为人还有些许晕,所以摇摇欲坠的。

她耸吸着鼻尖,“你、你又要弄什么鬼。”

“不是想要离开?”他虚虚扶着她的腰肢,“如此,不是更好脱离?”

纪绾沅真的企图挣扎了两下。

可她腿都是软的,两下都砸了回来。

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纪绾沅打他的腹肌,砸下去,疼了她的手,眼泪又冒出来了。

“你要是真的想放我离开,何必这样欺人。”

“直接放了我不行吗?”她已经有些服了。

被他困在身下的时候,还敢挣扎狂动,现在直接不敢动了。

因为从来没有过这样,她甚至都怀疑,温祈砚如此,仿佛要叫她孩子生不下来。

她在想,她会不会死在这里?

会不会熬不到产育的那一日了。

“纪大小姐为人受不了委屈,喜欢睚眦必报,我也是这样的。”他指的是刚才她咒骂他不得好死的事情。

纪绾沅听出来了。

“你想怎么样?”她直接问。

问的时候,企图起身,可是腿很软。

温祈砚感受着她的无助。

“你说啊,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让你臭骂回来,可以了吧?”她还说了她不会还嘴。

从小到大,京城当中虽然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诟病她,但那都是在背地里,没有人敢舞到她的面前来指手画脚。

眼下,她愿意让温祈砚当面骂,已经足够了吧。

“我不会骂人。”他这样说。

纪绾沅冷笑,“你不会吗。”

刚说完,他便动了一下,是抽动旁边的被褥,纪绾沅却吓得不轻,颤巍巍叫着,“你不要乱来。”

她险些就摔了,温祈砚就这么折成了太监,她没什么意见,反而会高兴得不得了。

但他若是折在她这里,找太医来,丢的不光是他的脸,还有她的脸!

见她胆子这么小,男人薄唇边的弧度越发扬起。

“这样吧。”

“纪大小姐说几句好听的来,我便放了你,如何?”

好听的?

纪绾沅很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想受罪,不情不愿,“你要听什么好听的。”

“这都要我教吗?”他嗤嘲她没有诚意。

纪绾沅,“……”

又咬牙切齿在心里骂了一句温祈砚是个贱男人,这才勉强压了回去。

“对、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骂你。”说什么好听的,直接道歉足够了吧。

可男人还是不满意,他不作声,甚至开始动了。

纪绾沅连忙稳住,人都吓懵了,想到第一次她对他的求饶。

卡了半天,这时候倒是异常顺嘴,耸吸着鼻尖,抽抽噎噎的低着头很小声,

“祈、祈砚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吼你,你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

男人薄唇轻笑。

正当纪绾沅以为他护着她的腰,要放过她了。

却没有想到,温祈砚只是提着她的起身,而后又带着她坠落。

纪绾沅感受着窒息的惊恐,便是连快意都顾不上在意。

因为她害怕极了,

“温、温祈砚!你出尔反尔,你不是人。”

男人轻笑,不应她的话。

“……”

翌日,纪绾沅睡得很沉,日上三竿了还没什么要起的反应。

小丫鬟们都知道两人昨日闹得很晚,所以由着她歇息,没去叫她,只在小厨房筹备着纪绾沅爱吃的,等她醒过来吃。

温祈砚要去官署去一趟,方才过花厅,便见到了温云钦。

他仿佛在这里等了许久,专门等着他。

“大哥,我有话与你说。”

温祈砚的视线与他的对上之后,没接话。

过了一会,两人去了南书房。

温祈砚方才站定,还没有坐下,温云钦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你为何要让父亲叫母亲给我挑选远离京城的世家贵女为妻?”

面对亲弟弟的质问,男人不咸不淡,

“怎么,对于为兄的用意你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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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了,今天差一千二,明天补哦[彩虹屁]

谢谢大家,到六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