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对于他心悦她, 爱她的这件事情,她已经意识到了。

往日里装聋作哑避而不答,眼下却明目张胆直白讲了出来, 还用呵斥憎恶的语气拒绝他, 甚至可以谈得上羞辱的说他不配的,也只有她了。

除了纪绾沅之外, 放眼整个京城,乃至天下, 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他伸手拂却她脸上的泪珠,看着她精致清丽的眉眼呈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便是嗔怒也尤其的漂亮生动到了极点。

“你不要碰我。”

她的泪珠打湿了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人却还是在骂,“都说了不准你碰我,我讨厌你…”

她的声音很娇很凶, 泪珠子扑簌掉落着。

男人也十分的纵着她, 轻声应着嗯,手上为她擦眼泪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一直在帮着她。

纪绾沅跟他对抗, 她去打男人的手, 很用力拍打他的手背,不仅仅是拍打, 甚至上嘴去咬。

温祈砚察觉到她要做什么,没有躲闪。

纪绾沅感觉到一拳打在棉花上,温祈砚根本就不搭理她, 让她越发的恼火起来,所以她很用力咬他,要让他也尝到疼痛的滋味, 跟她一样难受。

纪绾沅怎么都没有想到,温祈砚居然任由她咬他,她很用力地咬他,他居然也不管了。

她下口咬的地方已经出了血,可他居然也不将她给甩开,或者扔掉。

纪绾沅的舌尖尝到了血腥味,上头的情绪这么慢吞吞降下来。

她缓缓松开温祈砚的手,他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猩红的鲜血顺着小巧的牙印流出狰狞的纹路来。

宣泄过后,率先浮上来的是后怕和心虚,“……”

她又不想承认,干脆别过小脸,仰着下巴,样子很傲娇,语气同样如此,“谁让你惹我。”

这就是代价!纪绾沅在心里想着。

嘴巴里的血腥味还不曾散尽,有些沾染到了她的唇角,她忍不住反复抿弄她自己的唇瓣,甚至伸出软.舌.舔.舐。

就像是偷腥的猫,卷到一点血腥立马就往檀唇当中跑。

见状,男人眸色一暗。

纪绾沅察觉到面前阴影笼罩包裹着她的时候,他已经抬着她的下巴吻了进来,甚至还探入了他的.舌.尖。

上来就吻得这么凶,还是在游廊之下,众人前面。

纪绾沅不仅是瑟缩,人也被吓得往后跑。

但她后面是红柱,逃跑不成,人反而被抵了上去,将她自己的后路给困住了,在她碰上之前,男人的手掌往后一伸。

掌控着她的后脑勺,既是怕她撞到,也是不叫她退却。

纪绾沅被他重重亲了好几下。

吻虽然短暂,但因为吻得突然吻得深入,亲得她发懵。

纪绾沅口中的血腥味,温祈砚也尝到了,血滚上了纪绾沅的气息和味道,他并不排斥。

他是不排斥,可眼前有人很排斥。

她生气了,瞪着他,“你做什么亲我?!”

骂完意识到声音太大了,担心被人听去,但实际上都已经被跟着的下人们看到了,听到是必然的。

她的余光随之扫过去,察觉到所有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真是足够叫人羞赧。

男人却好整以暇,被她骂得不恼,反而愉悦上了。

纪绾沅越发觉得她瞎了眼睛,她以前怎么会觉得温祈砚是个正人君子?

他简直就是一个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

可恶的是,她从前还觉得他风光霁月,高不可攀。

他若真是这样的清冷君子,会在廊下人前亲她吗?还.伸.舌头了!不仅恶心,还不要脸。

纪绾沅不仅这样想,她还骂了出来。

骂了之后再没多留下,提着裙子擦着她的唇瓣,小跑着离开了。

温祈砚看着她因为快步而晃动的发簪,微微勾唇抬脚跟上。

在温祈砚沐浴的时候,纪绾沅吩咐人多拿了一床被褥折好放在床榻的中间。

原本纪绾沅是要分床的,可又担心明日她爹娘过问,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小丫鬟们把折好的被褥放在中间,可她怎么都不满意,觉得太公平了,她指着翡翠,让她挪了一下。

给温祈砚睡.小地方,她睡.大.地方。

如此,纪绾沅心里的气才勉强顺畅了一些。

出来的时候,温祈砚先是往内侧扫了一眼,见到盖着被褥隆起的一小团,这才留意到中间的“阻隔线”。

如果没有纪绾沅的授意,小丫鬟们根本不敢这样收拾,加上他方才在浴房听到了动静。

男人提唇嗤笑,“……”

纪绾沅原本昏昏欲睡,察觉到身侧一重,有人躺了下来。

可纪绾沅没想到,他直接伸手过来抱她,等纪绾沅转过去时,中间的“阻隔”早就不翼而飞了!

她四处看了看,是被温祈砚丢了下去。

“你、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男人语调平淡,反问得她很恼火。

“你凭什么把被褥拿掉?”那是她对他的惩罚。

“眼下不至冬日,用不上三床被褥。”他像是不懂她的意思,冠冕堂皇的解释。

纪绾沅,“……谁说要拿来盖了?”

“不是盖,是要做什么?”

“你不要给我装傻充愣。”她说那是她对他的惩罚。

男人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惩罚?”

“对。”

说话间,她让他滚远一些,“你不要靠近我。”

“娘子的惩罚真是不痒不痛,我以为你会给我两个巴掌。”

“谁要便宜你啊。”

她娇哼了一声,打温祈砚还要用力,她的手那么娇嫩,而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打在他脸上,疼的是她!

那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便宜?”男人重复她这句话。

纪绾沅哼了一声,警告他不准再靠近她,否则她一定会大叫,让她爹娘都过来,看他还怎么继续做得下去。

“原来娘子有这种癖好,喜欢多人观战?”

又被呛了的纪绾沅磨牙,“滚啊你,好烦!”

她说不过他,扯了被褥,转身蒙头躺下。

看着旁边人气呼呼的背影,男人又是一笑。

纪绾沅在生气当中睡了过去,等她彻底睡熟了,温祈砚方才将人给揽抱到了怀中。

大抵是他的胸膛太.硬,很不舒服,被揽过来的一瞬间,她的眉头紧皱,有些抗拒。

温祈砚给她塞了一个软枕,她依然还在挣扎,或许是因为太困了,这才没有跟他继续“闹”,很快便乖了。

对于纪丞相主动请旨外“派”温祈砚去幽州帮助纪凌越处理事宜的奏折,皇帝很快便高兴批阅了。

散朝后,御书房内。

皇帝翻看着已经让人批阅过的奏折,时不时抵唇咳嗽一声,听着林桀说话,

“陛下,臣以为纪丞相奏请温中丞去往幽州的事情实在不妥。”

“哦,林卿认为何处不妥?”

皇帝的声音听着表面中气十足,实则呼吸急促。

近些日虽然没有像前些时那么频繁传召后妃,但就是因为先时太频繁了,眼下身子骨虚得厉害,怎么都补不回来,一直在找道士炼丹吃药。

这世上哪里真的有什么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的东西,太医们委婉提过,但是都被皇帝给训斥了回来。

龙颜触怒,太医们再也不敢多言,只能在私下里默默为皇帝调理。

是药三分毒,皇帝如今身子骨亏得如此厉害,不仅仅是纵.欲,也跟他总吃丹药有关。

“纪丞相一直不信任温中丞,为何在这关头突然松口了?微臣觉得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还请陛下三思。”

“且,先前陛下原本已经打算借查访幽州之事,对纪家动手,温中丞和温御史却为纪家说话……”

林桀观察着皇帝皱眉的神情欲言又止。

皇帝缓了一会,扶着龙椅把手慢慢坐起身,抵唇又咳了一声,“那林卿的意思是温家有二心了?”

“微臣不敢,只觉得此事恐怕要再商议商议。”

皇帝倒是想商议,但眼下时局所迫,国库可以说入不敷出,他已经等不了了。

上一次要不是温祈砚说了会在两个月内给他进展,他必然借莫须有的罪名对纪家动手。

眼下拖到这个时候,即将快要得到幽州的矿业地点,拿到开采的矿物,他自然是要赌一把。

除却国库亏空之外,这后宫也不太平,早些年后妃们的肚子一个比一个大得快,但他不想那么快要皇子,因为孩子大了总有异心,觊觎他的皇位。

于是他放任后妃们互相制衡,有时也会暗中推波助澜。

或许真的是早些年下手太狠,上天惩罚,现如今他的身子骨每况愈下,膝下也只有一个不堪托付的病怏怏三岁皇儿和几个公主。

文武百官有看出他身子骨不好且不怕死的,竟然进言让他去挑选宗嗣,早立太子,以备不时之需,真是忤逆犯上!

心里想着这件事情,不巧便翻到了一封请求寻宗嗣子立储君的折子,皇帝当下便动怒拍到了书案上,气得咳嗽两声,胸腔涌动,他竟然觉得口中腥甜翻涌。

偏偏林桀还不肯走,在这杵着,他还不能表现得太痛苦,便只能生生压下不适。

“这样吧,派一个监官跟着温祈砚下幽州,林卿可有合适人选?”

皇帝等着他的下言,看看他是不是要提林斯年。

岂料林桀居然提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选。

“温云钦?”

察觉到皇帝的不解,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林桀便主动解释了为何要举荐温云钦。

听到林桀说兄弟两人不睦早已多年,前段时间甚至还动了手,这是他女儿往来温家亲眼看到的。

“动手?”皇帝来了点兴致。

实在难以想象温祈砚那样冷淡的人居然会对人动手,还是他的亲弟弟。

“是的。”林桀又说双方打得很厉害,处处攻其要害,温云钦不敌,被打至内伤,如今正在家中休养。

对于温云钦在家休养的这件事情,皇帝并不清楚,毕竟真要是那么一回事,可就是家丑了,温家封锁消息,倒也不奇怪。

“知道为何动手吗?”

皇帝调整了坐姿,表面拿着奏折,手肘处正死抵着他的腰处,虚空得泛疼。

林桀蹙眉,“微臣还没有弄清楚,但兄弟两人不睦却是真的,在多年以前,温云钦被举荐至军营,便是温祈砚的手笔。”

“哦?”皇帝蹙眉。

世家子弟被家族暗中放到官场历练的事情不算稀奇,只要不过分,他多数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世家暗箱操作,那交易的部分,朝廷也会吃下一部分,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提到温云钦入军营的过往,皇帝的脑中有些许印象。

军营那地方又累又苦,不仅需要流汗还需要流血,世家子弟基本没有人去,就算是去,也要在军中谋有官职傍身,没有人愿意从普通的头兵做起,更遑论隐藏身份。

所以,当初温家要送温云钦去的时候,他还是震惊的,甚至一度以为温家是不是要避免给朝廷缴银钱?但又不是,温择做事还算会打点,该出的一分没有少。

只是温家这两个儿子……

皇帝笑了一下,问,“林卿,你举荐温云钦前往,除此之外可有私心?”

“……有。”林桀心中一紧。

“说来听听。”皇帝把折子随意丢到案桌上,闭眼揉着眉心。

“温云钦掌管御林军,温祈砚在御史台任职,可谓一文一武,温家势足,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纪家,陛下可借机试探是否有反心。”

“这么说来,你的私心都是为了朕?”皇帝掀开眼皮子。

“是,微臣食君之禄,自然要为陛下考虑。”

皇帝挑眉,“那就依你所言。”

“温家的人出去了,纪家大小姐回了娘家,她的身孕,不需要朕教你怎么做吧?”

“是。”林桀点头。

皇帝再次叮嘱,“朕要的不仅仅是过程,更要完美的结果。”

完美的结果,自然是温、纪两家决裂。

所以,纪绾沅的孩子,理应在温家流掉,如此纪家才会怪罪,为了加深两家的隔阂嫌隙,她也要死,这更是为了他的曦儿。

温云钦也要一道下幽州,这是纪丞相没想到的。但这件事情对他而言,有利无害。

温家二子退却纨绔之气后,秉性越发刚正纯良,且心悦他的女儿,有这个人在,纪绾沅的安全又能得到多一重保障。

只是……温祈砚看起来似乎不想他随行。口谕传过来时,纪丞相见到他的眉心微蹙。

饶是如此,温祈砚也没有多说些什么,转瞬之间,神色便已经恢复平淡了。

皇帝想要矿业,没有拖延时日,让温祈砚等人快些出发。

故而,纪绾沅晨起在人前送了男人离开,回家后便入了提前装点的箱子里。

出京还算顺利,只是一路上快要把她给憋坏了。即便箱子是特意收拾过的,但窝在里面实在不好受,所以入夜到了落脚的客驿,她出来便吐了一地。

温祈砚的月白锦袍被她弄脏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味给她拍顺着后背,递上清水漱口。

吐了许久,纪绾沅这才勉强缓过来。

为了做戏逼真,自幼跟着她伺候的人全都留在了京城。

纪夫人很不放心,说至少派个小丫鬟和婆子跟着,但温祈砚讲,若带婢女婆子难免招眼,他会亲自照顾好纪绾沅的饮食起居,让纪夫人放心。

故而,眼下是他亲自给她擦拭嘴角。

纪绾沅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俊颜,他的衣角都脏了,就连腰侧也不曾幸免,可他居然还在帮她擦拭,神色没有一丝不耐,动作也很温柔。

分明刚刚他明明都皱眉了,她可是看见的了。

由着他褪却外裳后,纪绾沅乖乖站着,她看着男人挽袖拧帕子,水珠漫过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和冷白腕骨,有些许好看。

她问,“温祈砚,你不嫌弃我么?”

这都是污秽之物。

“嫌弃你什么?”

“嫌弃我吐了一地,很脏。”

男人没有回答,拧了帕子,给她擦拭着细嫩葱白的手指。

温热的帕子敷上来,纪绾沅觉得舒服了很多,她让他回话。

“嫌弃。”他来了这么一句,她立马吹胡子瞪眼,“你敢嫌弃我!”

说完之后,意识到她此行是偷偷摸摸跟来的,不能太大动静,立马抿嘴,四处看了看。

没有发觉异常,她才勉强放心,继续抬眼瞪男人,她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看着的确很生气了。

温祈砚见她黛眉紧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她压低声音不满问。

男人不答,接着为她做事。幸而只是脏了斗篷和外裳,暂时不用换内裙,可以先用饭。

“温呜——”她要叫他的名字,却又被热帕子蒙捂了脸,声音自然也噎回去了。

等拿了帕子,白玉小脸越发显得莹润,被打湿的绒毛贴在鬓角,显得她很娇。

“没笑什么。”他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纪绾沅答非所问,“能为本小姐做这些事情,都是你的荣幸。”

他看着她狐假虎威的脸,又是轻声一笑。

纪绾沅低声呵斥他不准笑。

“笑也不许?”

“就是不许。”因为他在笑她。

“纪大小姐真是霸道。”他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略微用力,纪绾沅痛呼一声,抬手打他,温祈砚轻而易举拿着闪开了。

“别乱动,一会掉下来。”两人身高实在有些差距。

为了擦得干净,温祈砚是把她整个人抱到了圆桌上。

“待会掉下来崴了脚。”他告诉她,“哭疼,我可不理你。”

纪绾沅切了一声,“我才没有这么笨呢。”

“是吗。”

“……”

温云钦下楼,路过转角,听到隔壁房里有细微的动静。

他从军率师,耳力相当过人。

这声音,像是女子?甚至有些许熟悉。

可此行没有女子,这家驿站除却商客也没有女子。

兄长的房内怎么会传出这样的声音。

他定住脚又听了一会,抬眼看向房内,这一次什么都没听见,房门紧闭也什么都没看到。

想了想,他还是离开下了楼,谁知竟然碰到上楼的贺循。

他手里端着托盘食物,似乎要回房吃,可这份量多了一些吧?

温云钦觉得奇怪,但他跟贺循不熟,作为同行的人,只是简单见了礼,微微颔首,便侧身错开了。

下了楼梯,温云钦直觉不对,但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干脆闪身到了楼梯后面遮住身形,绕从另外一边走,行至后院拴马的地方,提气蓄力,踩着旁边堆积的石块飞身上了浓密的大树。

这里很隐蔽,可以看到客驿的楼上,又不被人发觉。

然后他的确是看到了,看到贺循给他兄长送吃的?

温云钦:“?”

是兄长的房门口吧,贺循没有走错?

不仅怀疑贺循走错,他甚至以为自己看错,再定睛一看,确实没有眼花。

贺循端着饭菜叩响了门扉,没多久,他兄长便来开门了,端走了饭菜,还说了一声多谢。

然后他看到贺循说了一句话,隔得太远听不清,但凭借唇形,温云钦能够辨别,贺循分明在对他的兄长讲,若有需求再寻他要。

温云钦的眉心蹙得越发厉害,他二人何时认识的?从前没听到有任何的交集往来啊?

按理说,以兄长芝麻点大的心眼和对嫂嫂的占有欲,贺循这个尴尬的赘婿身份,他应该极力打压才是。

怎么跟他走得那么近,贺循还贴心给他送饭吃?

若说是因为此行而结识,绝不可能到这种地步,而且兄长那么喜欢嫂嫂,绝不是好龙阳的人。

这不对劲。

人走之后,温云钦盯着温祈砚所在的房间看了许久。

这客驿是离开京城的第一站,因为靠近京都,天字号的上房很大很宽敞,还分内外两室,根本没有办法凭借烛火看到人影的挪动。

他等了许久,贺循没有再来,反而是他兄长端着托盘出了房门。

饭菜居然都吃光了,兄长那么能吃吗,他怎么不知道?

不对,兄长的口腹之欲一点都不重,怎么可能一个人吃那么多,基本不剩?

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温云钦没继续等待着胡乱揣测,他踩着树木的枝桠直接飞檐落到了楼上。

往下看了一眼,没有见到温祈砚的身影。

干脆就往他房门走,没有出声的情况之下叩响了门扉。

房内,纪绾沅吃饱喝足,听到门响了,转头看去。

是温祈砚吗?

他不是才走,怎么还要叩门?

她翻了白眼,不情不愿站起来,刚要走过去开门。

手适才碰上门扉,还没拉开,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钦弟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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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彩虹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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