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怎会如此?她不是在歇息么?

为什么醒过来, 居然是在马车里,而且这人,“你……”

赶马的人一板一眼道, “大小姐稍安勿躁, 太守府已经不安全了,属下奉大公子的命令, 连夜带您转移。”

不安全了?她怎么不知道太守府不安全了?难不成温祈砚带人围困太守府了吗?转移?

“哥哥让你送我去哪里?”不会要将她带回京城吧?

她虽然思念京城,想念爹爹娘亲, 但她眼下她的肚子那么大了,只有一个多月便要生了, 怎么经得起奔波劳碌?

况且,若真是回京城,那必然会在路上耽搁时日。

算上行路所需要的时辰,恐怕她到京城真是要生了吗?林家人在京城虎视眈眈, 岂非狼入虎口?

“我不去京城!”纪绾沅当下便表示。

“你若是带我去京城, 我宁愿死在路上!”纪绾沅厉声呵斥,企图想要借此引起旁边人的注意。

只可惜夜色朦胧,她不仅没办法辨别方向, 这一路过来, 哪有什么人啊,怕是只有鬼吧, 显然已经离开幽州出城了。

温祈砚呢?他不是说暗中派人保护她了吗?怎么不见了?

这个废物男人,呜呜呜呜……

只知道让她担惊受怕,她讨厌他!需要他的时候怎么不在?还说会永远保护她, 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骗子!她只知道她此时此刻很害怕,而他却不在!

纪绾沅真是欲哭无泪,眼下人不在, 骂谁都不是,她拢着斗篷,护住隆起的肚子。

往下一看,马车驰骋的速度太快,纵然是没有怀孕,她也生不出跳车的勇气,腿肚子软得打转,整个人扒着车框,害怕掉下去。

这么快的速度若是跳下去,就算不死,恐怕也会断手断脚,伤得很难看,会不会毁容啊?

她固然急切,却还不至于走投无路到如此地步,纪绾沅往里面缩了缩,噎了一口沫之后,她开始看着赶马的随从威逼利诱,

“哥哥这样对我,待父亲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一定会把他逐出纪家门庭,让他流落街头做衣衫褴褛讨饭吃的乞丐!”

“而你!作为哥哥的走狗,下场只会比他更惨!本小姐命令你,立马停下!把我送回去!你听到没有?停下!”

说了几句狠话发现毫无威慑力,对方不理会她,依然在认真赶马。

太可恶了,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见这招没有用,她想了想,又换了语气,哼着哭腔泪眼汪汪央求赶马的随从,

“侍从哥哥,你放了我吧呜呜……”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闻言,叫赶马随从攥紧马缰绳的动作一顿,余光朝旁边戏很多的女郎扫去。

纪绾沅哭得正是情真意切的时候,哪里留意到这些细节。

她还在劝他,“你这般厉害的人物,就别跟我哥哥一起同流合污了,回头是岸啊。”

“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届时我父亲知道一切,我会帮你说好话的,我让他给你在朝廷里面谋个官位,让你金奴娇婢享清福好不好?如此,总比跟着我哥哥出生入死强吧?你看你,这么晚了,还要吹着冷风赶马,多受罪啊。”

可她就算是吹破嘴皮子,哭得再怎么梨花带雨,眼前的人是纪凌越用了多年的心腹,忠心不二,显然不为所动。

纪绾沅哭够了,累了,她幽怨瞪着眼前赶马的男人,“你当真敬酒罚酒都不吃了吗?”

话还没有说完,马车路过转角,她整个人不受控制歪了身子,旁边的男人松了臂膀,眼疾手快,伸手过来扶她的腕子。

纪绾沅真是吓得惊魂未定,立稳之后喘着气拂开男人的手腕,“滚开,你敢碰我,待我告知哥哥你轻薄于我,让他抽你的皮扒你的筋!”

攥着马缰绳的人,“……”

眼前的人哭了一会,发现什么路子不顶用,转过头又变成凶狠呛人的小辣椒了。

“哼!”纪绾沅愤愤放下车帘,缩了回去。

只顾着生气,却没瞧见赶马的人背过身时,薄唇扬起微微的弧度。

纪绾沅坐回马车之内,用帕子擦了擦被泪水打湿的面庞,她拿过旁边的软垫,把这鹅绒垫当成温祈砚和纪凌越暴.打出气。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心绪不佳,母子连心,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动了起来,似乎想要帮着她踹这软垫。

只可惜他还没有出生,动作之间踹到她的肚子,倒叫她有些难受,纪绾沅连忙静下心思,再也不敢乱动弹了。

她抚摸着肚子,低头耸吸着通红的鼻尖,不断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且再看看这人要将她送到什么地方去吧?

期间纪绾沅几次掀帘往外看去,只见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哪里能窥到什么人或者事?

她又想哭了。

但她也知道,此刻爹爹娘亲不在她的身边,她也是快要当娘的人了,绝不能这样软弱。

既然男人靠不住,她会靠自己。

冷静几息,她收拾好心绪,掀开帘子重新看向赶马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男人的背影宽阔得有些像某个可恶的男人。

会是他吗?

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伪装成贺循来探望她?

“温祈砚?”纪绾沅故意这样叫了一声。

可赶马的随从毫无反应,她盯着他的背影,发觉细看之下,还是不太一样的,这个随从的身躯更强壮一些。

饶是如此,纪绾沅依然不死心。

她小心翼翼往外挪动,歪着脑袋打量男人的侧脸。

想要看看,有没有易容的可能性?

毕竟那个狗男人会易容,很有可能出其不意。

可天色太暗,凭借微弱的烛火,她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破绽。

眼前的随从相貌虽然也算出挑吧,但跟温祈砚那个狗男人的好颜色,根本就不能比。

他不是他。

对方发觉了她的视线,微微转脸看过来,“大小姐有何吩咐?”依旧是一板一眼的问话。

这人跟着纪凌越许久了,她经常能够见到他,既然是哥哥的心腹人,温祈砚不至于渗透到如此地步,更何况他声音粗犷,哪里像温祈砚了?

那狗男人说话低沉磁和,每次都能烧挠到她的耳朵。

纪绾沅心里的怀疑弱了好几分,一时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她方才问,“喜儿呢?”

“哥哥一直让她伺候我,为什么这次只派了你护送我转移阵地?”

“属下一人足矣。”男人话语寥寥,好似怕她探话。

被堵了话的纪绾沅,“……”

“你…你是男人,怎么能伺候好我?”

她看着对方的侧脸,眼神微眯,卷翘的睫毛随之动作,翘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只小狐狸。

“小姐放心,到了落脚处,自然有人贴身伺候您。”

原来是这样。

但纪绾沅依然不满意,“你还没回答我,喜儿去哪里了?”

她想问的并非是喜儿,赶马的人很清楚,沉默一会,回答道,“大公子害怕有人劫马车,兵分两路,护送大小姐离开。”

兵分两路?

那就意味着喜儿带着“她”走明面上的路了?

除此之外,只派了一个心腹人护送她离开。

是害怕温祈砚吗?

“哥哥到底是想要引蛇出洞,还是真的要护送我离开?”

他这些时日一直在搜捕温祈砚,但都没有什么动静,温祈砚上次假扮贺循来找她,都不曾被哥哥知晓。

所以哥哥还是想利用她,逼出温祈砚的行踪?

兵分两路,另一路大张旗鼓?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很不错,但…真的能够奏效吗?哥哥如此施展招数,温祈砚到底能不能看穿啊?

纪绾沅心事重重,不知道要问什么。

眼前这随从又道,“外头寒气重,小姐您还是回马车吧。”

纪绾沅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比如纪凌越还在不在幽州?贺循的下落等等,可他都不愿意回答。

纪绾沅只能回马车了。

闹了一场,她抱着锦被,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之内就这么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纪绾沅发觉,天色已然大亮,桌上摆着梳洗的东西,还有食盒?

中途停过吗?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纪绾沅整个人都有些许发愣。

掀开帘子往外看去,这个随从还在赶马,周围倒是能够看清,并非官道,而是小径。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问这人,他也不会说话,纪绾沅看不出来什么门道,索性又钻回马车梳洗,打开食盒用了点米粥和糕点。

待她吃完,马车停下了,周遭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不等她吐掉嘴里的漱口茶水,便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大人。

大人?

等等,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就像是跟在温祈砚身边的青禾?

不是吧?

温祈砚来救她了吗?!

思及此,纪绾沅喜不自胜,匆匆吐掉茶水,来不及拿帕子擦嘴,便要去撩开车帘子。

却没有想到,一只修长的手率先撩开了车帘。

“还不下来?”

纪绾沅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跳忍不住加速。

分明还是那个赶马的,但他周身的气势莫名凌人,看过来的眼神……如此的幽深。

就像是……

纪绾沅都不敢确认,毕竟昨日夜里闹也闹了,他都没有承认身份。

怎么可能会是温祈砚呢?

但他怎么这样看着她?只有温祈砚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我的纪大小姐,发些什么愣。”男人探身过来,臂膀缠上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带过来。

感受到男人的触碰,纪绾沅总算是回神了,“你、你究竟是谁?!”

她打开他的手,往马车之内瑟缩躲去。

就当她怔怔看着眼前男人的这一会,对方收回手,撕下来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风光霁月的脸来。

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纪绾沅瞳孔不住放大,“……”

竟然真的是……?

他伸手来捏她的面颊,昨日又哭又闹,眼尾红红的,面颊也是,此刻呆愣着瞧他,又娇憨又可爱。

“纪——”

话还没有说完,她再一次打掉他的手,力道很大,直接将他的手背给打红了。

温祈砚看着她不断耸吸着鼻尖,在一瞬间哭出声来,“你滚啊,谁要你!”

“我要回去!”

说着她真的越过他,推开他就要下马车。

身怀有孕,动作笨拙,很不方便,但抗拒的力道很大。

温祈砚回神,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带到怀里。

“对不起沅儿,是为夫来晚了。”

他抱着她,制住她不断扑腾的动作,低头吻在她的发梢耳畔。

纪绾沅的心绪在一个晚上几经流转,此时此刻真是受不了了,她崩溃哭出声来,让温祈砚滚蛋,说讨厌他,手挣脱开了他的束缚,捏成拳头打他的胸膛。

温祈砚任由她打,还放松了胸膛的肌肉,以便她下手,说话哄着她。

旁边窥见这一幕的手下,纷纷低头,装聋作哑,谁都不敢多看多说什么。

纪绾沅打够了,哭够了,耸吸着鼻尖,靠着他的胸膛,仰着湿漉漉的面颊,娇声娇气,黏糊糊照旧骂他是个混蛋。

男人垂眸看着她,伸手拂却她的眼泪,“嗯,沅儿说的都对,我是个混蛋,都是我不好,任打任骂不还手,可好?”

纪绾沅耸吸着鼻尖,良久之后才注意到旁边的人,她刚刚嗷嗷哭得有些…不雅观。

立马站稳身子,她推开他。

“谁要你假惺惺!”她别过脸,偷偷打量着四周。

温祈砚瞧见她的小动作,勾唇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方才一碰上,她就抗拒,打开他的手,瞪着他。

纪绾沅的确还在生气,所以不想让温祈砚碰她。

谁知道,他这一次没有退让,居然将她整个人抱着起来,纪绾沅啊呀一声,瞬间居高临下,她的两只手扶掐着男人的肩膀,“你、你干嘛?!”

“放我下来。”她扑通着双脚。

温祈砚让她别动,“我身上有伤,若是脱力甩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听到他身上有伤,纪绾沅气归气,却不动弹了。

她下意识想要问他是怎么了?

可方才启唇张口,又觉得这样岂不是低头与他和好了吗,思及此,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温祈砚抱着她进入庭院,留下青禾收拾残局。

他带着她入了内室,边走边跟她说,这些时日她就住在这里,一直到产育,让她看看可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喜不喜欢?

纪绾沅随意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庭院的内室居然跟她在京城当中的闺房布局是一样的?

见她正在打量,转移了注意力,男人唇角微勾。

落坐到床榻上,他依旧抱着她。

纪绾沅挣扎,“放开我。”

“许久不见,我很思念你,让我抱抱。”

他俯身,将俊脸埋到她的侧颈处,高挺的鼻梁止不住蹭了蹭。

纪绾沅有些许痒,她侧过脑袋,想说不要碰她,但碍于男人方才那句话,怎么都开不了口。

即便是开不了口,嘴巴依然是不满翘着的,神色之上的不愉悦,怎么都下不去,摆明写这几个字,她还在生气!不要招惹她。

男人.蹭.了一会她的侧颈,抬起头,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

“这么生气。”

她拂却他的手,“我没有生气。”

“还说没有生气。”他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给转过来。

两人的视线对上,无言之间逐渐滋生着旖旎。

纪绾沅又要打开他的手,但这一次,温祈砚的动作明显更快,他低头覆上她的唇瓣,吻上了她。

男人的亲吻带着一贯的强势,纪绾沅根本就挣脱不开,她被迫承受着男人的亲吻,只在唇瓣上辗转一会,他便撬开了她的唇瓣,直接深入。

纪绾沅好久没有跟人亲吻了,哪里承受得住,脑袋忍不住往后仰,感觉她要掉下去了一样,连忙拽着男人的衣襟。

温祈砚的眸子当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掌住她的后脑勺,接着吻她。

两人坐下没一会,静谧的清晨,接吻声此起彼伏。

纪绾沅起初还在抗拒,可很快就迷失在了男人的攻势当中,他卷着她的.软.舌,带进带出,吻轻吻重,她已经快要受不了。

原本就哭过的瞳眸,此时更是水润盈满眶,睫毛都在忍不住颤抖。

这一次的接吻碰撞,依然是纪绾沅率先败下阵来,温祈砚退出之时,她眨巴眼,泪珠子划过粉粉的面颊。

两人之间牵扯的银丝尚且没有断干净,她咬唇,抬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挥手,温祈砚来不及避让,俊脸直接被她给打偏了。

被打的人还没有说什么,动手的人又扑到他怀里,揽着他的脖颈嘤嘤哭了起来。

她还在骂他,说他不要脸,骂完了之后,脑袋埋在他的肩骨处呜呜咽咽。

泪水掉得厉害,直将他的肩膀给打湿了,脸上挂着巴掌印的男人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脑袋,侧过去吻着她的发鬓,她的耳朵,低声认错哄着她。

纪绾沅又哭了许久,方才停止。

看着她明显是累了的样子,温祈砚哭笑不得,他抱着她起身去妆奁台前面,拧了帕子,给她擦脸。

温热的帕子敷到脸上,纪绾沅总算是舒坦了,久违的感受到了温祈砚的照拂,她有些许不适应了。

两只纤细白嫩的手乖乖搭在膝盖上,仰着小脸,任由他擦拭。

温祈砚不仅给她擦了脸,还抱着她去了浴房,给她擦洗身子骨,洗去一身的风尘,换上漂亮的衣裙。

纪绾沅一开始还有些不自然和担忧,但看着男人悬挂着巴掌印的俊脸毫无意动之色,一门心思专注着给她擦洗,便将话给噎了回去。

温祈砚放她到床榻之上,揉着她的脑袋,“你在这里等着我,好吗?”

纪绾沅不想说话,他没有介意,只是捏了捏她的面颊,纪绾沅跟刚才一样躲避着他的碰触。

却在他起身去沐浴之时,余光偷偷打量着他的背影,“……”

听着浴房之内传出来的声响,纪绾沅打量着这间内室,真的跟她在京城当中的闺房是一样的,昂贵的摆件甚至没有什么差别,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不等她打量个够本,温祈砚就从浴房之内出来了。

她连忙收敛了目光,下意识坐直身子,摆出抗拒的姿态。

将她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的男人,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在他擦好头发坐下来那会,纪绾沅又开始往旁边挪动了。

岂料,他一句话就令她停止了抗拒的动作,“不擦脂香润.露吗?”

纪绾沅看到男人手里的香罐,原本想说她自己来的,但她现在身怀有孕,不太方便,这里一个婢女都没有,她也指望不上谁,只能气鼓鼓坐着了。

温祈砚给她简单挽了发,挖出脂香润.露擦到后背。

男人温热的指腹在后背打转,力道适中舒坦,纪绾沅忍不住抿唇。

她抬眼看到对面的妆奁台,透过铜镜,纪绾沅窥见男人认真的神色。

过了一会,他侧脸之上的巴掌印越发明显了,挂在他的面庞之上,有几分骇人,可他仿佛不在意,还在任劳任怨帮她擦着后背。

须臾,已经擦好了,纪绾沅盯着他看得有些入迷,原以为通过铜镜,温祈砚不会有所察觉,可谁知道,他竟然也看向铜镜。

两人的视线在铜镜之内相撞,纪绾沅被人抓包,眼神立刻转移飘忽向别处。

转了一会,再转过来,发觉他还在看着她,神色似笑非笑,仿佛早有预料。

纪绾沅,“……”

她刚要问他看什么看,就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来,“沅儿要看,尽可光明正大,何必偷偷摸摸?”

“谁看你了?”

不对,“谁偷偷摸摸看你了?”

“嗯,你没有看,是一只小猫在看我。”

他说她是猫,尽管小猫可爱,但她是人!

纪绾沅转过去,怨恨瞪着他。

“还没消气?”男人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触着她的鼻尖。

纪绾沅感受到他的气息,想到方才的那个吻,不禁口干舌燥。

“谁生你的气了?”

他捏她的鼻尖,用激将法撬她的话,引诱她开口,“我竟不知,你的气性居然这么小?”

“你说谁气性小,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

“是。”男人认错认得很快,“都是我的错,我从未否认。”

“盼着你原谅我。”她没想到,温祈砚居然一直顺着她撒泼。

方才……他还叫她的闺名,一直应着她,由着她闹。

他怎么不跟她呛话了?

纪绾沅还在想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眼前的狗男人太内疚了吗?他也知道他来得迟了?

正当她思忖期间,男人拉起她的手,

“心里不畅不爽,可不要憋着,不如再打我一个巴掌,以作惩罚,沅儿觉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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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本章依旧随机掉落拼好运小红包[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