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执着她的手背去蹭他的面庞,也就是另外一边没有被打的地方。

男人面容俊逸,触感极好, 精致的眉眼如画一般, 纤长的睫毛微微垂落,显出动人心魄的美感。

纪绾沅对上他幽深的眼眸, 心中一跳,止不住瑟缩, 她转过脸,哼道, “不好!”

她要把自己的手给收回来,奈何温祈砚制着她,所用力道很大,她完全挣脱不开。

于是她另外一只手也用上了, 使劲去掰男人的大掌, 掰他的指尖。

此举倒是勉强奏效,可她方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掰开,他立马又换了另外一只手掌去捏她的腕骨。

纪绾沅弄不过他, 咬着唇瓣瞪他, 尽管没有开口训斥,但眼里的不悦已经足够明显了。

温祈砚摩挲着她细嫩的腕骨, “沅儿不——”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正在气头上的纪大小姐给打断,“谁允许你这样称呼我了?”她说不准。

“我是你夫君也不准?”蛮人挑眉。

“食言又姗姗来迟的狗男人才不是我夫君。”她还在闹脾气, 在他腿上别过小脸,用后脑勺对着他。

男人啧了一声,揽着她的腰肢, 凑过去她的耳畔,“那你要如何惩罚我才能出气?”

纪绾沅眼珠子一转,许多个坏主意瞬间在心里腾升,她在想,选定什么主意惩罚他为好?

但从另一面,她也很清楚,这并不全是温祈砚的错,可她在那太守府的庭院当中闷得太久了,就是很想撒泼怎么办?

她历来是憋不住.火的,谁让温祈砚撞上来?

于是她得寸进尺,转过去看着男人的眼睛,用纤细白嫩的食指一下接着一下戳着他的胸膛,“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你跪在地上学狗叫,说我是你的主人。”

打他巴掌什么的,根本没有用。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打他,只会令他愉悦。

温祈砚这个狗男人明明很吃这一套,还非要哄着她以惩罚的名义,给他自己谋求奖赏。

当她是傻子吗?她才不会上当呢!

温祈砚捏着她的腮帮子晃动她的脸蛋,纪绾沅想要说话却无法开口,只能受制于人。

“现在这么凶?”他似笑非笑,说她厉害了。

纪绾沅蹙眉眨巴眼表示着她的不满,温祈砚看着她不断翕动的唇瓣,低头覆盖上去,怕她挣扎,将她的手别到了后面。

纪绾沅果然挣扎,但是没有多久,便融化在了男人的攻势里。

他卷带着她的红鲤.软.舌,跟方才一样吻进吻出,吮.吸.着她,汲取她的芬芳,她的甜蜜。

两人的气息混杂.交.融在这个吻里,渐渐的,再分不出哪一缕归属于谁。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一吻,断断续续之后,又接着继续了。

纪绾沅纵然有天大的气,也架不住他这样温柔缠绵的亲近。

差不离半炷香,这个吻才彻底终结下来,她靠着男人的胸膛,两只手虚弱无力蜷缩在面前,柔弱可欺喘着气。

温祈砚低头吻了她的发鬓,好笑道,“这就不行了?”

纪绾沅,“……”

很想说话,但气若游丝。

闻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纪绾沅的心跳久久难以平复。

他低头,纪绾沅感受到他的靠近,以为他又要来了,连忙抗拒,可她坐在他的腿上,完全是无计可施,索性装乌龟,将脑袋闷在他的怀里,遮躲住她的脸,她的嘴巴,不让他亲。

温祈砚见状,忍不住闷声笑,“……”

他这一笑,胸腔震动,壁垒分明的肌肉.硬.邦邦的,一下下震着她。

纪绾沅不得不抬头,她抬手捂着她的嘴巴,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里面的幽怨散了一些,满是楚楚可怜。

温祈砚吻她的额头,又低头跟她道歉,“这些时日都是我不好。”他跟她说,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其实比她还要害怕,因为距离那个诡异的梦境里面纪绾沅生产的时日就快要到了。

不清楚她会不会早产,但他一定要守在她的身边,绝对不能够让她有任何意外发生。

纪绾沅不会死,他绝对不会让她死。

纪绾沅还没有问,温祈砚便已经和盘托出,说他这些时日都去做了些什么。

处理渔阳郡私矿的收尾,替她父亲监察纪凌越的动向,处理应对朝廷暗中派来的人手,以及查找她父亲隐藏的兵马。

兵马?

纪绾沅听到这个词,忍不住抬头,“你也想要我父亲的兵马?”

他知道她意欲所指究竟为何,“不想要。”

纪绾沅不明白了,“既然不想要,为何要查找我父亲的兵马?”

“因为这是岳父大人的意思。”温祈砚补充道。

“我父亲的意思?”她几乎快要被绕晕,让他不要卖关子,一次性把话给说明白。

“岳父大人从来没有跟娘子提过纪家的事情吗?”

纪绾沅下意识便要撒谎,可转念想到温祈砚简直就是老狐狸成精,恐怕瞒不过他,“…没有,父亲不希望我掺和这些事情。”

“但你如果不肯告诉我,那就永远不要告诉我了!”

不对!

她要说的不是这个,思绪一瞬间被带偏了,纪绾沅立马归顺心思,拢紧心神,“你就……我就永远不同你说话了!”

温祈砚勾唇笑,“不敢。”

“大小姐想要知道什么,只管问我,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好?”

“既然如此,那就快说吧。”纪绾沅有很多话想问,但眼下她最想知道的事情是,“你说的那句,是我父亲的意思,究竟隐藏着什么内情?”

“我之前跟娘子说过,岳父大人在幽州的矿业很早便开采了,你可还记得?”

纪绾沅仔细回想一番,似乎…的确是这样。

她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

“嗯。”他摸了摸她的侧脸,还没有摩挲两下,就被她挥手打掉了,“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男人正色,神情恢复清冷,“好。”

纪绾沅见状,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腹诽了几句,装模作样!

“岳父大人派我过来幽州的目的,娘子可曾思考过?”

纪绾沅眼珠子一转,“不是因为朝廷的缘由吗?”

“有一部分是为着朝廷。”他让她接着猜。

纪绾沅抿着被吻肿的唇瓣,仔细思忖。

她在考虑纪丞相的用心,男人饶有兴致看着她专注的眉眼。

纪绾沅:“有一部分是为了我哥哥?”

“对。”温祈砚夸她聪明,低头快速啄吻她的鼻尖,“这是猜出来的奖励。”

纪绾沅脸都黑了,没见过这样冠冕堂皇占人便宜的,“温祈砚,你给我滚蛋!”她娇声训斥他,再动手动脚便收拾他。

“你要怎么收拾我?”男人的眼里闪烁着兴味。

纪绾沅皮笑肉不笑,“让你跪在地上。”她说还要拿小皮鞭子抽打他,让他皮开肉绽,“就像我父亲上次打你那样,我会狠狠揍你,绝不会手下留情!”

“真的吗。”他道。

纪绾沅哼哼两声,“你可以试试。”

“那什么时候试?”

纪绾沅,“?”她察觉到不对劲,抬眼看去,窥见男人眉眼之间跃动的欣然,立马就知道他喜欢她对他的惩罚。

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温祈砚,你真是不要脸!”

好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他隐藏在清冷克制的皮相之下,究竟是何等嘴脸!变.态.到令人发指。

她推开他,“我要自己坐。”

“别乱动。”他表明不会放她下去。

纪绾沅说在他的怀里太危险。

“你再动,我就要亲你了。”她如今身怀有孕,的确不能够做什么,但亲一亲还是可以的。

想到男人缠绵到令她快要窒息晕厥的吻,纪绾沅立马老实了,没有再提下去的事情。

她说她不下去了,但也不准他亲她,更让他不许再转移话茬,“你还没说清楚,到底与我哥哥何干?”

“经此一遭,娘子觉得舅兄的心思纯正吗?”

纪绾沅不耐烦了,“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吃味。”

真是受够了他,完完全全就是醋坛子泡出来的嘛!

“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在跟你说正事。”他还咬牙切齿捏她的面颊,呛她呢。

纪绾沅眨巴眼,“你不是……”不是在吃味嘛?

“我吃什么味?”他说他问的是纪凌越谋逆的心思。

纪绾沅有些许尴尬,但她嘴硬,神色也拽拽的,拂开男人的手,“……哦。”

怕怀里的小猫炸毛,男人见好就收,“所以是知道了?”

纪绾沅鼓着腮帮子,“知道一些。”

“知道哪些?”他还在问。

纪绾沅没好气,“知道哥哥的心思不纯,知道他想要谋逆。”

这一段时日,她虽然被囚禁在太守府,但也不是一无所知。

“我还知道,哥哥在查找父亲的兵马,想要跟朝廷抗衡。”

“对,纪凌越企图掌握岳父大人训练好的兵力,再集结乌桓的势力,一举拿下中原,他做天下之主。”

闻言,她忍不住看向温祈砚。

男人刮了刮她的鼻弯,“你觉得舅兄能成为天下之主吗?”

“我不知道。”她反问他,“哥哥找到我父亲的兵马了吗?”

这几日她都不得见哥哥,对于他的下落也是不清楚的。

“没有。”温祈砚回答道。

纪绾沅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有落稳,她恍惚想到一件事情,“那你呢?”

“你找到我父亲的兵马了吗?”刚刚温祈砚不是跟她说了,他近期在忙的事情里,就有寻找她父亲隐藏兵马一事。”

男人似笑非笑,“……”

纪绾沅见状,“你找到我父亲隐藏的兵马了!”

若非如此的话,哥哥怎么会一直寻找温祈砚呢?

倘若只是因为她的缘故要除掉温祈砚,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在哥哥的心里,权势分明才是最重的!

“你说嘛,你找到没有?”她晃着男人的臂膀,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一些撒娇的语调。

“找到了。”温祈砚道。

“你…你找到了。”

她下意识问这些人在什么地方?脱口而出又觉得不稳当。

温祈砚对她没有保留,“岳父大人的兵马一开始盘踞在幽州,自打他察觉到了舅兄的身份和反心,便悄悄转移了兵马,分了几批,一批还在幽州,另外一批窝藏渔阳,另外一批在翼州。”

“额外的一些高手在乌桓。”

“乌桓?”纪绾沅疑惑,“那不是我哥哥的地盘吗?”

“父亲怎么会把人派到那边去?”

“岳父大人这样做,是防患于未然,他在得知舅兄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了乌桓,这些人入驻乌桓的年月很早,当时舅兄羽翼未丰,自然没有察觉。”

简而言之,姜还是老的辣。

“父亲居然这么早就在谋算了?”纪绾沅瞪大了眼睛。

温祈砚轻嗯,“岳父大人很有远见。”

不愧是当年名震京城的探花郎,做事无比缜密,还很有危机意识。

“所以,后面舅兄的一举一动,岳父大人都知道了。”

不仅仅是知道,纪凌越在乌桓夺势,纪丞相曾经暗中相助,推波助澜。

他之所以这样暗中培养纪凌越,也是想要看看他在势大之后会不会膨胀.翻脸?

因为,这世间的男子,大多数都很难经得起权势的考验。

纪凌越的确是人中龙凤,但野心太大了。

这句话,离京之前,纪丞相对温祈砚说过。

“我父亲为何要让你去查找他的兵马?”这不是自曝吗?她想不明白。

父亲防备哥哥,就不防备温祈砚了吗?

“这是岳父大人对我的考验。”他摩挲着她的腕骨轻声道。

“什么考验?”纪绾沅问。

男人看着她不语,良久之后抬手抚摸她的眉眼,“做纪大小姐入幕之宾的考验。”

真是猝不及防的一句。

纪绾沅,“……”

“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实话实说,你却讲我是胡说八道。”他问她要怎样。

“谁知道你是不是花言巧语?”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凡事都要讲证据,你空口白牙,我自然有质疑的权利。”

温祈砚挑眉,“行。”

他忽而抱着她起身,纪绾沅吓得揽住他的脖颈,“你做什么?”

“抱紧。”他叫她。

纪绾沅抿唇,神色虽然执拗,但动作却听话揽紧了他。

她哪里知道,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摔了她。

温祈砚抱着她去了书房。

将她放到铺就柔软鹅绒垫的圈椅当中,翻出了纪丞相派人送来的书信。

其中提到了兵马,以及私矿,还有他在乌桓都有哪些心腹,诸如此类,云云了好几张宣纸。

纪绾沅看傻了,这的确是她父亲的字迹。

早就知道了父亲信重温祈砚,不曾想,居然信重到如此地步!

难道……真的是为了给她挑选入幕之宾?考验温祈砚的用心?

纪绾沅看得专心,没有留意到男人的靠近,等她回神的时候,方才察觉到温祈砚已经将她整个人包围圈住了。

他一只手按着圈椅把手,另外一只按在桌沿处,将她整个人围困在他和圈椅当中。

“你、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温祈砚答非所问,“现在你相信了吗?”

“我……”纪绾沅犹犹豫豫不肯回答。

他强势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迎接他的视线,叫她窥视他幽暗不可测的情意。

纪绾沅心跳加速,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实在受不了,直接将他给推开。

“说正事,你别搞这种小动作。”

温祈砚勾唇,起身坐上案桌,整理她已经看过的信笺,

“娘子若相信了,可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他等着她盘问。

纪绾沅放下手里的信笺,“昨日是怎么回事?还有,你那日怎么会假扮成为贺循来帮我写家书?”

原本还想要提温云钦,但以温祈砚的小心眼,指不定就炸了,她及时把话给噎了下去。

窥见出她的欲言又止,知道她想说什么,温祈砚并没有戳破。

“贺循左右摇摆,两头卖好,我想见你,凭借他,自然是简单。”

“你是因为想我了,才来看我?”他事先倒是给她传了信笺,但恐怕目的不纯吧?

“纪绾沅,我不敢说过去的事情。”毕竟那时候他还没有为她动心。

“但眼下,我可以指着天对着地说一句,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没有任何人或者事,能够越过你,取代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他……他又开始说这些了。

纪绾沅时不时.啃.咬她自己的唇瓣,她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回应他的话,被他看得紧张,忍不住转移了视线。

“我知道以前,我待你冷淡,如今你晾着我,也是应该的。”

他居然不生气?

纪绾沅的余光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而后她发觉,温祈砚居然真的…没有过多埋怨,只有释然以及无尽的耐心。

“至于昨日。”男人转移话茬,“舅兄想要给我下套,那我便将计就计。”

纪绾沅忍不住道,“你这叫将计就计吗?”

“你这分明是偷梁换柱吧?”

纪绾沅之前虽然只知道吃喝玩乐,但在这一年多里耳濡目染,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愚昧无知的纪绾沅了。

“对,娘子说得对,我是偷梁换柱。”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当时觉得…有些像你,还仔细看了,但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这时候他又开始呛她了,“若是连你都看出来,那还能够瞒过你哥哥吗?”

纪绾沅,“……”

算了,暂且不跟这个狗男人计较。

“我还以为你收买了哥哥身边的人为己用。”

“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舅兄身边的人的确有几分骨气,软的不吃,便只能上.硬.的了。”

言及此,他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修长的指骨之上,“这一招,还是跟娘子学的。”

纪绾沅的脸色瞬间涨红,“……”

她瞪他!从男人的指尖将她的发丝给抽回来。

温祈砚看着她的脸蛋笑。

“舅兄行事的手腕的确足够谨慎果决,但他太过于瞻前顾后,且容易绕入迷局,看事不清。”

纪绾沅听出来了。

她哥哥不是温祈砚的对手。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问问钦弟吗?”温祈砚看着她。

纪绾沅,“我、我可没说什么。”

“我没问!”

“你刚刚想问,我看出来了。”

“你看错了。”纪绾沅据理力争。

“是吗?”他挑眉,“那就是不想知道了?”

纪绾沅的确想知道,但又怕他发疯,犹豫之间,“一点点。”

“毕竟!”她连忙道,“毕竟他之前身为朝廷派来的督察将军,没有出卖我的行踪。”

“所以,也算是我们的盟友吧?”

温祈砚捏她的脸,“我可以适时大度,但愿你不要有坐享齐人之美的念头。”

纪绾沅呵呵干笑着,“不会。”

“钦弟目前平安。”温祈砚就讲了这么一句,再不开口。

纪绾沅不好追问,索性噎了声。

温祈砚历来没有骗过她,他既然都说温云钦平安,那应当不会有事。

“哦。”她淡淡一句。

“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她捏了捏裙角。

“差不离。”

“我会守着你产育。”他揉她的脑袋,“你放心。”

对了,说到这件事情,纪绾沅忙追问京城怎么样了,“我娘呢?”

温祈砚简略跟她提了一些京城近来发生的事。

“我娘在皇后宫里真的不会有事吗?”

“不会。”他告诉她,宫内他已经安排了人手。

纪绾沅错愕,“你居然敢朝宫内伸手?”

就连她父亲都不敢,因为皇城守卫森严,就算能够做到万无一失,但这一举动,无异于他是真的要跟朝廷对着干了。

时至今日,纪绾沅才渐渐相信,温祈砚…是真的站到了她们纪家的阵营,且是因为爱慕她的缘故。

“温祈砚,我还想问,你到底爱我什么?”她不解。

“是……爱我的身躯吗?”她感受到温祈砚对她身躯的迷恋。

眼下她怀有身孕,他不能轻举妄动,按理说也不必如此殷勤。

“爱你的全部。”他捏她的脸,“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但真的很喜爱纪绾沅,想为她做很多事,想跟她长厢厮守,生同衾死同穴。

她看着他,没接话。

须臾之后,男人问她,“你的话问完了吗?”

纪绾沅愣愣点头,“嗯。”没什么要问的了。

“嗯,到我了。”他轻声。

他也有问题?

要问什么?

纪绾沅没想到,他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怎么谁都能叫哥哥?”

她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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